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铜钱破窗而来,准确无误的荡开了已经悬到施桓脑门上方的短刀。
紧接着,两道身影掠了进来。
歌姬舞姬吓得四散逃亡。
施桓几乎是从软榻上弹起来的,张口就朝掠进来的两人大骂:“这么慢是爬着来的吗?你们要不直接开席吧!”
萧俊不紧不慢的回:“开席还得随份子,没钱。”
施桓:“……”
施桓:“你不是答应了保护我,你怎么护的,护到狗肚子里了吗?我都丢了几天了,你怎么不找找我?”
萧俊:“我又不是你爹。”
施桓:“你……”
沈长亭没理会两人斗嘴。
那死士见中计,扭头想逃,沈长亭长身掠过,挡在他面前。
死士逃不掉,挥刀向沈长亭砍来。
沈长亭侧身避开,就在死士刀划过胸口之时,看准时机,一手架住他手肘,另一只手扣在他腕上。
一个用力,死士手里的刀甩了出去。
不等他回过神,沈长亭运力于掌心,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
死士闷哼,整个人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
一路撞翻不少桌椅花瓶,到墙边才停下来。沈长亭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错步扬身,眨眼间便到了他跟前,迎头一顿猛击。
自诩身手了得的死士,此刻竟也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被打的双膝跪地。
逃生无门,便想服毒自尽。
沈长亭怎会让他如愿?
握紧的拳头左右开弓,直打的他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血水中赫然裹着几颗牙齿。
沈长亭冷声道:“既然来了,生死便由不得你了。”
这时,庭三和庭七也到了。
见状上前制住了死士。
施桓斗嘴说不过萧俊,动手又不是对手,见死士被制住,上前踹了一脚拿他撒气:“上次就是你打的小爷好几天动弹不得,还敢追着不放,真当小爷没帮手了?”
庭三:“……”
庭七:“……”
死士求死不得,狠狠的挣向施桓,凶神恶煞的道:“有种你杀了我,否则,早晚取你狗命。”
“呵~”
施桓嗤笑。
上前又踹了他一脚:“小爷就是打不过他们,小爷又不傻,想骗小爷给你个痛快,你想得美。”
庭三:“……”
庭七:“……”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沈长亭拉开施桓,对庭三和庭七道:“带走。”
“是。”
两人带着死士,跳窗走了。
他们刚走,房门便被打开了。
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却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鸨妈,带着几个五大三粗打手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先是看看沈长亭三个。
再看看倒了一地的桌椅、花瓶,还有地上的刀和血水。
满脸堆笑的朝沈长亭三人行了个礼:“看三位公子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定是这金陵城里的贵人。只是不知三位贵公子为何事冲突啊?”
几人不语。
她继续笑嘻嘻的道:“公子不愿主,当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让妈妈我为三位公子做个和事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大年下的,出来玩儿,伤了和气多不值得。”
沈长亭冷声回:“和事佬就不必了,看看砸了多少东西,找他赔。”
手指着施桓。
施桓:“……”
施桓:“东西是你砸的,凭什么叫我赔?”
沈长亭没说话。
萧俊道:“自然因为救你。”
施桓:“……”
那是为了救他吗?
鸨妈可不管谁赔。
有人赔就行。
风情万种的朝沈长亭福身行了个大礼:“公子如此善解人意,妈妈我在些谢过了。”
谢完就开始清点:“桌子用的是上好的梨花木,请京里名匠打造的,花了一百二十两。椅子三十两一把,砸坏了两把。花瓶,哎呀,这花瓶说起来可就有来头了,是……”
沈长亭打断她:“总共多少?”
鸨妈扭着纤细的腰肢,朝他一笑:“回公子的话,桌椅、花瓶,还有这边墙也划花了,那边窗子也破了,修缮修缮,怎么也得几十两,还有修缮屋子耽搁的时日。公子,您就给五百两吧。”
沈长亭指着施桓:“问他要。”
施桓俩眼瞪圆了一双。
愤愤不平的问鸨妈:“你这不明抢吗?”
鸨妈笑容中多了几分狠意:“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妈妈我是生意人,这东西砸坏了,再去做要工期吧?”
“这期间耽误的生意,不是钱吗?”
“方才那打打杀杀的,吓着了我这儿的姑娘,那姑娘受了惊,自然是接不了客人的,这耽误的生意,可不就是钱吗?这一进一出的,五百两,不多了。”
沈长亭:“慢慢赔,内子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先走一步了。”
提步便走。
萧俊:“我炉子上还温着茶,也回去了。”
也跟了出去。
施桓:“哎,你们……”
明明是叫他出来当鱼饵,诱蛇出洞。来晚了险些让他命丧当场不说,砸的东西还叫他赔。
这什么事啊?
这都什么人啊?
看着扬长而去的两人,半晌,施桓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交友不慎!”
从怀里掏出张银票,看都没看就塞给了鸨妈:“不就是钱吗?小爷多的是,我赔就我赔,给,不用找了。”
鸨妈接了银票。
看清上面的金额,立马眉开眼笑,朝施桓笑得要多谄媚就多谄媚:“多谢公子,公子方才尚未尽兴吧?妈妈这就给公子安排最好的房间,找最发的姑娘来侍候公子。”
“来呀……”
不等她说完,施桓已经往外走了:“下次吧。”
快步追了出去。
走前,还不忘把死士的刀也带上了。
鸨妈探了半个身子到门口,朝着几人的背影挥了挥帕子:“几位公子记得下次光顾小楼,妈妈定当给你们最好的姑娘。”
说完,等他们出了房间,才敛了笑容。
朝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跟上去瞧瞧,看他们都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