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内见不到我女儿,你就永远也别想进曲家的门。”
曲西棠这轻蔑一笑,无异于火上浇油,心急如焚的林洛芊脸色发青,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她有如今的下场,是她的报应,我能不能回我母亲的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曲西棠眸色冰冷,像是浸在潭底的寒玉。
“曲西棠,曲家的当家夫人姓林,这房子是我跟你父亲的共同财产,有那个死人什么事?!”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曲西棠提到这个家的财产,有那个贱人的一半,嫉妒之火瞬间将她吞噬,丑陋的嘴脸一览无遗。
“林夫人,怎么进曲家门的,你比我清楚,当三大着肚子进门逼宫,鬼知道曲南乔是不是你为了尽快当上贵妇人,跟别人生的野种。”
母亲抑郁而终,是曲西棠心中永远的痛。
因为曲父身体原因难以有后,母亲为了曲父的面子,对外宣称是自己的问题。
而为了能产下二人爱情的结晶,吃尽苦头,这其中的百般滋味,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也正是这个,母亲生育后的身体一直不好。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拼上性命为丈夫生育,那个男人却在外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山盟海誓,还任由她上门挑衅,字字诛心。
这些都是后来最疼她的管家刘妈告诉她的,只可惜刘妈在曲南乔进门后,就被陷害偷东西赶走了。
当时林洛芊有意对外透漏她和曲父的关系,虽有耳闻为了两个孩子,她选择了隐忍。
那时候的她已经精神不稳定,压死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林洛芊告诉她自己怀孕的消息。
由于实在太巧合,再加上林洛芊有孕的太容易,她曾经有一闪而过的猜测。
“你……你瞎扯!”
林洛芊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猛地后退半步,脸色惨白,张着嘴没了刚才的气焰。
“你污蔑我!”
她的反应让曲西棠心生疑惑,眉头微皱,起了疑心。
林洛芊抬起手腕,装作撩开额前的碎发,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
一直躲在曲西棠身后的西西,却突然指着她的胳膊,结结巴巴,“妈妈……妈妈……”
“闭嘴!我没有你这种脑子不清醒的儿子,你要是我儿子,我早就亲手了解你了。
”西西这么一喊,曲西棠和林洛芊同时愣住,后者反应过来,露出厌恶之色。
曲西棠顺着西西指着方向看过去,目光却被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吸引。
那成色如翠竹碧波,玲珑透光,衬得她的手腕藕断似的,散发着女子独有的温润妩媚。
这是母亲生前最心爱的玉镯,一直锁在化妆台下的木盒中,如今竟然到了林洛芊的手上。
她刚才居然还有脸,说他们是小偷?!
“你这镯子哪儿来的?”
曲西棠凛若冰霜,质问的语气惹得林洛芊十分不满。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眼尾微挑,眼睛都快要翻到头顶去了。
“跟你有关系吗?这是我买来的,怎么?嫁进祁家那样的豪门世家,祁墨寒连个破镯子,都舍不得给你买?”
她买的?
向来黄金有价,玉无价,母亲的这镯子是外婆的外婆,一代代传下来的,年代久远,是极为罕见的翠竹翡翠。
别说整个a市,就是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
“是吗?我倒想问问你,是从哪买的,竟也舍得将翠竹翡翠卖出去。”
曲西棠眯了眯眼睛,拉着西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哪怕是有指甲盖大小的翠竹翡翠,也衬得上当镇店之宝,谁会拿出来卖?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曲西棠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敢坐着跟我说话。”
林洛芊见曲西棠突然气定神闲,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死咬着她不尊重自己纠缠。
“妈妈……妈妈的……”
西西不稳定的情绪,被林洛芊接二连三刺激,起身钳住她的胳膊,就要吧镯子夺回来。
“坏女人!还给妈妈……还给妈妈……”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敢抢我东西,来人啊!来人!”
男女力气悬殊,林洛芊哪是西西的对手,眼睁睁看着他生生把镯子从自己的胳膊上捋了下来,大叫着下人过来帮忙。
“夫人……”
“怎么了?夫人……”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下人想上前帮忙,被曲西棠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女人声音低沉:“我看谁敢动西西一下!”
危险的气息像是带着荆棘的藤蔓缠绕住佣人们的身体,他们站在原地上前帮忙不敢,不上前帮忙也不是。
“你们这群废物!都愣着干什么,曲西棠你这个贱人,跟你妈一样下三滥,不要脸!”
林洛芊抓着玉镯的手背,勒的生疼,一串咒骂脱口而出。
见抢不过,干脆心一横猛地一用力,狠狠将镯子摔在了地上。
“啪塔!”玉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霎时四分五裂。
随着这声响,房间内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林洛芊喘着粗气,看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捡着碎镯子的西西,眼睛里略过一抹同归于尽后地爽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笑的扭曲而狰狞。
“这下你们满意了!”
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女人如表面风平浪静却暗藏杀意的深海,目光冰冷。
“我会让人来取走所有,属于我们的东西,在这之前,林夫人最好不要惹是生非,否则后果自负。”
她说“后果自负”这四个字的时候,林洛芊莫名浑身一震。
这死丫头一定是跟着祁墨寒那个怪物时间久了,竟学得几分相似,来吓唬人。
林洛芊面上不服,却不敢出声,就站在那看着她带着西西和碎掉的镯子离开。
“愣着做什么!”
半响,她才缓过劲来,回过头看到低眉顺眼的几个佣人,抬手发泄似的甩了他们几个耳光。
很好,曲西棠,她以前真小看了她!
夜晚将近,祁墨寒从公司回来,就看到曲西棠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着被真丝手帕捧起的碎镯。
女人眼眸微垂,难掩脸上的悲痛,望着碎镯子出神,好像沉浸在什么痛苦的回忆中,连他推着轮椅走进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