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态度的转变让周禛也随之轻松起来,“之前我见到你戴着那串红豆手链便觉得红色十分称你,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那一次端午的时候,自己带着赵栀去到那一片花海的时候,对赵栀手上的相思豆手串印象就十分深刻。他一直寻思着要再送给赵栀一些东西,正好看到这一串红宝十八子跟相思豆一样好看,就想送给赵栀。
听闻此言,赵栀索性取下了手上戴着的红豆手串,拉过周禛的一只手,将手串套在了周禛手上。然后再将自己带着十八子的手和他并在一起。两双手,一只娇小玲珑,一只稳健有力,手腕上都带着鲜艳欲滴的红色手串,看上去异常养眼。
赵栀和周禛同时抬起头相视一笑,一时之间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不闻其他。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回过神来,手拉着手一起向前走去。周禛边走边问:“你还要去问问刘文元的父母?”
“是的,我想问问她们一些情况。”赵栀回答。
刘文元的家距离厉记不远,他的父母都是最寻常的人,一听到赵栀来意是跟小莲有关。刘文元的母亲江氏立刻叫骂开来。
“都怪那个小蹄子,我们家文远本来好好地一个人,偏偏现在为了她抛弃父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江氏骂着小莲,想起失踪的儿子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拍着大腿又要干嚎起来。
赵栀最头疼的便是这些形容泼辣的女子了,她赶紧问道:“小莲认识字吗?”
“她都没有念过书,哪里认得字!根本就比不上我们家文远!”江氏横眉竖目,仿佛小莲就站在眼前似的。
刘文元的父亲老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跟他的妻子正好相反。他似乎对于儿子失踪这件事情反应十分麻木,只是任由江氏在那里大吵大嚷。赵栀又耐着性子问了一些有关小莲的问题,大部分江氏都不太清楚,也可见他们虽然是小莲的亲戚,但是对她有多恶劣了。
到最后,赵栀便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等到看不到刘文元的父母的时候,赵栀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她不由得有些同情素未蒙面的小莲了,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会觉得十分痛苦吧。
“你有什么发现么?”周禛问道。他知道赵栀做每一件事几乎都有她的深意,他想知道赵栀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这支金簪虽然是在小莲的首饰盒中被发现的,但是背面却有‘赠阿莲’以及‘刘文元制’的字样。”赵栀分析道,“小莲不识字,刘文元就算刻了字她也不认得,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另外,你恐怕不知道,杜小娘子的闺名之中,也有莲字。”
周禛立刻就明白了赵栀的意思,“你是觉得这簪子是刘文元送给杜小娘子的?”
“不错,我一直都在想或许正是因为主仆二人名字之中都有莲,才会导致我们都误会了跟刘文元有私情的人的小莲,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如果要说刘文元跟人私奔,怎么看都是小莲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会不会刘文元真正喜欢的是杜小娘子呢?”赵栀提出了这一个猜想。
“那为什么厉掌柜还有他的父母都会以为他是跟小莲……”
“这或许是一个障眼法吧,刘文元实际喜欢的是杜小娘子,表面上用小莲来做挡箭牌。”
“这样做对小莲有什么好处?她的名声可都是坏掉了。”周禛提出了不同意见。
“哎,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赵栀苦着脸,她虽然隐隐觉得刘文元喜欢的另有其人,但是现在杜小娘子已死,为什么刘文元还不出现?难道以上的推测真的都是空中楼阁?
“要是能看看杜小娘子的尸身就好了。”赵栀忍不住说道。
“这不可能。”周禛断然否决,“杜员外是不可能答应你的,而且杜小娘子的尸身也不会在家停灵太久。本来就是从彭州拉回来的,如今天气有比较热,根本撑不了太久。”
“我知道,不过是抱怨一下。”赵栀垂头丧气,“只是一想到其中必有蹊跷自己却发现不了,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周禛迟疑了一下,“或许我们可以诈一诈杜员外。”
诈一诈?赵栀不由得抬起脸看着周禛,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不肯说。
二人回到了府衙,正巧李珏也回来了,一见到两人便跑过来激动地说道:“大消息大消息,你们都不敢相信我发现了什么!”
“宝珠庵有线索了?”赵栀立刻激动起来,目光之中充满期待。
李珏重重点点头,“简直太难以置信了!”他再一次重复道。等着李珏好不容易平缓了心情,才能心平气和地把自己这几日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刚开始几日,李珏见宝珠庵来往的香客都十分正常,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夜幕落下之后的晚间,宝珠庵依旧会有人登门拜访。这些人来去匆匆,衣着低调朴素,都是悄悄前来,从宝珠庵的后门进入其中,根本不从大门进得。
李珏觉得奇怪,特地在后门蹲点守望,很快就发现夜晚的这些香客,大部分都是男子,而且有些人来的很频繁。比如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几乎每隔一日就会来一次。
要说烧香拜佛的话,白天不能拜非要晚上?而且每隔一日就要来一次,这么心诚的话干嘛不出家啊?而且都是男子……李珏立刻觉得不对劲儿了,索性晚上爬过了宝珠庵的围墙,偷偷溜到了庵堂里面。
这一看差点让他惊讶地大叫起来。白天还十分庄重的尼姑们,到了晚上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摆起了宴席,。再定睛一看,宴席之上有酒有肉,尼姑们也是各个都画上了妆容,风情万种地陪伴着那些男客,时不时嬉笑怒骂几句。这其中,还有一些面色惊慌形容姣好的女子,那些男人肆无忌惮地在这些女子身上上下其手,女子们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李珏看得出来,这些女子偶尔露出的手臂上面都有伤痕,应该是被人长期殴打导致的。
那些尼姑对于这些女子也非常不客气,动辄呼来喝去,或者非打即骂。总而言之,整个宝珠庵在晚上,就宛如一座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