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陈珂一脸迷惑，“什么顾斌?这又是谁?”

“一个倒霉的替罪羊吧。”李珏叹了口气，又想到了文武姐弟俩。他见陈珂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就将顾斌的遭遇告诉了陈珂。

到底是军中人，陈珂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顾斌真的犯了罪，这个处理速度也太快了。当然军中自有法度，跟普通平民百姓不同，有自己内部的审判与监狱。但是一般是需要邀请所在地方的官员一起参与的。

官家不放心军队，对军队把控的很严厉。所以军队内的犯人，就算要审判，所在地方的长官也必须要到场。如果长官有异议，那么这个犯人还需要重新审查。

顾斌这事儿一个疑点就是唐昌清要人，军队居然推脱不肯痛痛快快地给，这就很让人疑惑了；另一点则是顾斌在这一期间死在了监狱里头，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冀州的禁军已经如此混乱了吗！”陈珂眉头紧皱，这件事还是要告诉朝廷才行。冀州与辽国如此之近，朝廷对于军队这么反常的动向都一无所知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刚刚进去，有没有发现什么？”周禛更关心陈珂进入掌柜的房间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

陈珂只是遗憾地摊了摊手，“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发现。他正在算账，我看那个账本也看不出什么大概来，怕被人发现也不好带走。”

陈珂本来是想看看关于枇杷露，掌柜有没有什么资料可以看看。其实私底下，陈珂也假装不经意询问过周围的伙计，这个枇杷露到底有什么区别。大部分人也都不太清楚，只有一个似乎稍微知道一点内情，嘿嘿了几声，只告诉他不要管那么多，反正留仙观的那一批不要喝就完了。

“这说明还有戏啊，”李珏立刻说道，“你一定要抓紧机会看能不能从对方嘴巴里知道个一言半语的，说不定就能解开谜团了。”

“明日一大早我们就要出城送枇杷露去留仙观，要不然两位郎君混进来跟我们出城吧?”陈珂想了一会儿，严肃的说道，“城中如今太危险，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将你们送出去。你们不如赶紧回京，接下来宋军要攻城了，城里面只会更加艰难。”

“我们都还有任务在身，不可能立刻离开的。”周禛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想做的事没做完我们是不会走的。”

陈珂张嘴还要在劝，已经被李珏打断，“你也不必说了，我们是什么性格想必你也知道，何必再做徒劳之举呢?如果让你跟我们走，你会走吗？”

这句话让陈珂犹豫起来，按理来说找到两位郎君，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但是真要他走，他也舍不得离开。在后山河谷看到禁军那个模样，一个个原本都是大宋的好男儿却成了那样生死不如的样子，陈珂一定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就算走了，他也不会安心。

推己及人，他自己都有未了之事不想离开，李珏与周禛也同样如此。再说了，他们两个大男人，陈珂又不能把两个人绑起来强迫他们出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也罢，两位郎君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露馅了。”陈珂叮嘱道，不过看看两人脸上的易容，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样逼真的脸居然是易容，两位郎君哪里认识的高人啊?”

周禛神秘一笑，“这是我们的杀手锏，要不是多亏易容，我们早就要被人发现了。”

双方又聊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快要慢慢亮起来了，于是各自告辞，“等到冀州城破之日，我们再一起过去吧。”

再说赵栀得知两个人夜探百安堂，夜里也没怎么睡好。一大早起来了，正好遇到周禛李珏两个人回来了，还来不及洗漱就赶紧问道：“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倒是又发现同道中人。”李珏笑着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赵栀也是十分意外。官家居然还派了人过来救两个人，而且居然那么巧就在百安堂。

“看来枇杷露真的就是禁军不作为的关键了。”赵栀若有所思，不得不说这个方法还真是歹毒，通过这种日常饮料，慢慢的削减士兵们的战斗力。到最后已经完全不能打仗时，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太迟了。

根据陈珂的描述，赵栀怀疑军队枇杷露里面，大概是加了某种慢性毒药的成分，会腐蚀人体机能，没有力气也缺乏精神。同时可能还有成瘾的成分在里面，到后期士兵们强忍着想要不喝枇杷露，但是依旧无济于事，意志力稍微薄弱一些，就想着要喝。

“如果百安堂的枇杷露里面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定然是军队里面出了问题。”周禛皱着眉，“将帅是每隔几年都会换的，只有中层将领，他们跟郑广鑫走的近，很有可能郑广鑫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才会让百安堂的枇杷露大量流入军中。”

“军队物资的采购是一门大生意，百安堂吃下了的话还真是一本万利。”李珏插嘴道。

“只怕他的真实目的根本不在什么利润，而是削减军队战斗力作为最大的目标。”周禛面色严峻，从结果来看，百安堂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按照陈珂的说法，禁军基本上已经丧失战斗力，而且短时间内想要恢复也很难。

“百安堂是郑家的产业吗?”赵栀忍不住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李珏承认，他们也问过陈珂，后者也所知不多。百安堂的掌柜叫做邱富贵，明面上看跟郑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曾有郑家相关的人员来到百安堂商量什么事情可以说是毫无联系。八壹中文網

“现在判断还是有些早，毕竟郑家在冀州手眼通天，可能还有什么未知的关系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唯一能断定的是百安堂一定有问题，如果不是受人指使，那么掌柜就有大秘密。”

他们跟陈珂告别的时候，陈珂表示百安堂这边他会负责调查的，让周禛与李珏专心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