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的小轿车驶进张家大门,停靠在客厅的门口。张馨、小梅、陶子文先后从车内走下,走进客厅。
这个时候,张兆霖和陶公瑾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他们了。
张兆霖见女儿带陶子文来了,便招呼陶子文坐在陶公瑾的身侧。
张馨站在客厅中央:“爹爹,馨儿要上楼歇息一会儿。”
陶公瑾说:“大帅,要不就让馨儿在这儿坐着吧,刚好也可以商量一下馨儿和我家子文的婚事。”
陶子文看向张馨的时候,刚好张馨也看向陶子文,两人四目相视,在相交的瞬间又赶紧避开。
陶子文小声地对陶公瑾说:“爸,上次我不是没有同意吗?”
陶公瑾回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这次你要不同意,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陶子文被噎回去。他看向张兆霖,张兆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张兆霖说:“馨儿,你就坐在旁边听着。”
“嗯。”张馨便坐在陶子文的对面。
张兆霖吩咐小梅道:“小梅,你去斟茶!”
小梅给张兆霖鞠躬:“是,老爷!”便出了客厅。
看着这个时候更加沉稳的张馨,陶公瑾分外开心,他便向张兆霖提议道:“大帅,既然这俩孩子都在了,咱们就当着孩子的面儿把定亲的日子给说定了吧!”
张兆霖说:“我看也别让孩子们等太久。就定在这个周末吧,到时候我给他们举办一场订婚宴,让上海一些有头脸的人物也来凑凑热闹。”
陶公瑾说:“咱们还得找一名证婚人吧?”
“证婚人嘛……”张兆霖想了想,“你看警长怎么样?”
陶公瑾摇摇头,道:“我这倒有一个人选:新港码头的总经理徐中平怎么样?”
张兆霖说:“徐中平也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我看行!”
随即,张兆霖和陶公瑾开心的大笑起来。
张馨看见陶子文一脸不悦,她的脸上也浮出了一抹忧愁。恰在这个时候,小梅端茶上来。她把茶水分别放在陶公瑾、陶子文的茶桌上,又来到了张兆霖的跟前。就在小梅把一杯滚烫的茶水放在张兆霖跟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茶杯碰倒了,茶水流到张兆霖的身上,张兆霖顿时暴跳如雷,一巴掌打在小梅的脸上,将小梅打趴在地面,手中托盘里的茶杯也被摔碎了。
张兆霖怒道:“你个蠢货,想烫死我吗?”
小梅慌忙爬起磕头:“老爷,对不起老爷!”
张馨突然拍案而起,径直朝客厅外走去。八壹中文網
“张馨。”陶子文忽然起身,对张馨喊了一声。连陶子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起身的缘由。是同情?抑或是担心?
张馨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看了陶子文和张兆霖一眼,再次转身朝外面走去。
陶公瑾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陶子文有些沉吟,不情愿地走出客厅。
张兆霖余气未消地冲小梅说:“行了,起来吧。你是我女儿的丫鬟,我就放了你。”
小梅连连磕头:“谢谢老爷。”小梅端起托盘,将地面的茶杯碎片捡起来,又说,“老爷,我这就再给您端一杯茶。”
小梅匆匆爬起来,在张兆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地退出客厅。
张家后院。
陶子文在后面不情愿地跟着前面的张馨。张馨回头看到陶子文,便停了下来,直到陶子文走到自己的跟前。
张馨礼貌性地喊道:“子文哥。”
陶子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慌乱道:“张馨,回去吧,要不你父亲会生气的。”
“他想生气就生气。从三里亭回来,我就不把他当成我的父亲了。”
张馨说着,沿着厅廊往前走去。陶子文只得在她身后跟随着。
陶子文说:“他也是为了你好啊!”
张馨突然换了话题:“子文哥,前几天我去过程氏姐妹的咖啡厅。”
陶子文一下紧张起来:“你去那干吗?”
张馨看着陶子文:“我想知道你跟程玉婉都到了什么程度。程玉婉真的很喜欢你,但是他却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一样。”张馨边说便往前慢慢挪步,并用手扶住一根廊柱,神色忧伤,黯然落泪,“我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我想出去,可是啄开了笼门,我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飞,该到哪儿去。”
陶子文掏出自己的白色面巾递给张馨。张馨接过,用它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陶子文说:“你在笼子里,我又何尝不是?”
张馨转过头,看着同样黯然伤神的陶子文,情不自禁地扑在陶子文的怀中。
张馨说:“以后,我们这两只笼中鸟只能相互舔舐对方的伤口。”
陶子文终于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张馨因呼吸沉重而不断起伏的后背。
客厅里只有张兆霖和陶公瑾促膝长谈。
张兆霖说:“公瑾啊,虽然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了,可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得跟你明说。”
“有事大帅就直说嘛!”
“陶子文是警察,我怕他会对儿童失踪案抓着不放。你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打探一下,看陶子文究竟查到了什么地步。”
陶公瑾抬头,张兆霖一脸正式地看着他。
陶公瑾说:“成,我回去的路上就问,问了就给你回电话。”
张兆霖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理。周俊生戒毒成功后,他若是到警察局,告诉警长绑架他、逼他吸毒的人就是郭庄槐,你会怎么办?”
陶公瑾明白张兆霖的意思,他说:“郭庄槐丢不得。我丢了他,以后的人体试验就没人给我物色实验对象了。”
张兆霖斜着眼睛瞧着陶公瑾:“你舍不得他,当心有一天会栽在他的手上。”
陶公瑾却自信满满地说:“警察抓不住郭庄槐。要能抓住,上次贴通缉令的时候早就抓住了。”
张兆霖问“万一陶子文知道郭庄槐是你的手下,你该怎么办?”
陶公瑾说:“你不是让他去查带刺玫瑰的案子了吗?”
张兆霖说:“那也只是缓兵之计。陶子文这么聪明,他迟早会知道的。”
陶公瑾这才感到担忧:“我没想过。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是他的父亲!”
张兆霖感叹道:“郭庄槐有难的时候,我能帮你挡一挡。但你的儿子顺着郭庄槐这条线查到人体试验的时候,我就没法帮你挡了。”
陶公瑾顿感心急似焚:“到那个时候,只能希望子文会站在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