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看到六国讨伐秦无功而返,心中暗喜。当听到苏秦被刺身亡,更加兴奋,心里说“现在轮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自己被压抑太久了。一个是他顾忌苏秦的能力,再一个自己能够出头,全靠苏秦的帮助,欠苏秦一个人情,不想直接与苏秦冲突。现在是我一显身手的时候了。趁着六国刚刚退败回国,张仪对魏哀王说:“事实证明,以秦国的强大,对付五国绰绰有余,‘合纵'的倡议者苏秦,自身性命都不能保全,岂能保护好别人的国家?况且同胞兄弟,为财产争斗的比比皆是,国与国之间难道比新兄弟还亲近吗?大王如果还想执行苏秦的“合纵”,不肯臣服秦国,那么列国之中有先臣服秦国的国家,联合秦国攻打魏国,魏国可就危险了。”
这些话讲得魏哀王心惊肉跳,连忙说:“寡人愿意听从相国,但是我担心秦国不接纳我,怎么办?”
张仪说:“微臣愿意为大王向秦国谢罪,使两国和好。”
魏哀王便派张仪出使秦国。张仪本来就是秦国派出去的间谍,到了秦国顺利完成任务,秦、魏结为友好邻邦。六国“合纵”被张仪从魏国挖了个缺口,本来貌合神离的联盟,现在更加靠不住了。既然目的达到了,秦惠文王就没有让张仪再回魏国,留下来,仍然担任秦国宰相。燕相国子之身长八尺,腰大十围,肌肥肉厚,手可捉飞禽,跑起来能追上奔马。自从燕易王时,子之就开始执掌国政。燕王哙即位后,荒于酒色,只知道安逸享乐,不肯临朝听政,子之大权在握,渐渐地有了篡夺王位的野心。苏代、苏厉与子之是磕头兄弟,一有机会就向燕王宣扬子之贤能又有才干。燕王哙派苏代去齐国,问候质子,回来以后,燕王哙问苏代:“听说齐国孟尝君,是天下大贤,齐王有这样的贤臣,可以称霸天下吗?”
苏代回答:“不能。”
燕王哙问:“为什么不能?”
苏代答:“知道孟尝君贤能,但不能信任他,不把权力交给他,国家怎么能强盛?国家不强盛,怎么会成就霸业?”
燕王哙满怀信心地说:“寡人如果能得到孟尝君这样的贤臣,一定会把权力全部交给他?”
苏代等的就是这句话。苏代说:“如今相国子之,精通文韬武略,治理国家更是一把好手,能力一点不弱于孟尝君。”
这次对话以后,燕王哙把国政大权全部交给了子之。过了一段时间,燕王哙问大夫鹿毛寿说:“古代的帝王有很多,为什么人们只敬仰尧、舜呢?”
鹿毛寿也是子之的死党。鹿毛寿回答说:“尧、舜之所以被后人敬仰,是因为尧能够把天下让给舜,舜能够把天下让给禹。”
燕王哙说:“可是禹为什么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呢?”
鹿毛寿说:“禹也想把天下传给益,在他生前就开始让益代理国政了,但是他没有废掉太子,在禹驾崩之后,太子启夺取了益的天下,所以到现在,人们谈论起来,禹的德行比不上尧、舜。”
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做事,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理想主义者燕王哙对尧、舜崇拜至深,他梦想成为尧、舜一样的帝王,现在既然有机会,那就一定要试试。在燕王哙心目中尧、舜之所以名气大,就是因为他们做了禅让这件事才被后人崇敬。燕王哙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说:“寡人想把国家让给子之,可以吗?”
鹿毛寿郑重其事地说:“大王这样做,与尧、舜有什么区别?”
自己的判断被认可,燕王哙乐坏了,这下子我可以与尧舜齐名了。大集群臣,当众废掉太子平,宣布把燕国禅让给子之。子之假装推辞。燕王哙担心子之不接受,自己做不成尧、舜一样的帝王,乞求子之接受,又拜托苏代、鹿毛寿他们劝子之接受,子之这才假装勉强同意。祭拜天地以后,子之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帝王服侍,在朝堂正中面南背北就坐,没有一丝惭愧。燕王哙站列在阶下臣子的位置,自鸣得意。当晚,燕王哙便被要求带着自己的王后移居宫外。苏代、鹿毛寿全部拜上卿。将军市心中不服,带领本部军士攻打子之。燕都百姓也有很多跟随将军市参战的,两边交战持续了十多天,上万人在这次内斗中伤亡。说来奇怪,当年齐国大兵压境,燕国军将畏首畏尾不敢与强大的齐国交战,现在内斗的时候都来了精神,不惜伤亡,奋勇战斗。自己打自己人,勇气可嘉。将军市最终不敌子之,战败被杀。鹿毛寿对子之说:“市之所以作乱,是因为被废的太子平健在!”
子之想要除掉太子平。太傅郭隗提前得知消息,与太子平乔装打扮逃到无终山避难。太子平的庶出弟弟公子职也出逃到韩国。这俩人被逼走后,燕国人对子之更加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