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说的是你不敬,你何故扯到长公主处?好啊,长公主与皇后亲厚,你又笃定皇上与长公主兄妹情深,拿长公主出来做幌子,你好大的胆子。”贤妃娘娘急的,说话都不过脑子,可不就被人抓了辫子,方璞玉慢悠悠道。
“长公主与皇上兄妹情深,所以才与皇后亲厚,与后宫所有妃子都亲厚,难道长公主厚此薄彼,与贤妃娘娘不亲厚?”
“你……”
贤妃气的两眼冒金星,失态的指着方璞玉,方璞玉撇撇嘴,觉得她甚不可理喻了。
皇后听后,心里头解恨的紧,但她是皇后,大度能容,便道:“贤妃妹妹莫气了,此事是璞玉无知,姐姐这就将她赶回家去。”
这话便是坐实了贤妃不容小辈了,贤妃更气了。
皇上瞧着想笑,忍住了。
道:“皇后,方姑娘乃是小辈,朕不与之计较,但你,身为六宫之主,未尽到告诫之责,便罚你抄写佛经一遍,为先皇后祈福。皇后可认?”
皇后愣了一下,心中暗苦,回道:“谢皇上开恩。”
方璞玉看了看贤妃,难道不该治她一个唯恐宫中不乱的罪?
可惜没有。
带皇上领着她走后,方璞玉扶着皇后起身,心升愧疚道:“对不起,姑母,我着了长公主的道了。”
皇后不以为然,道:“既是长公主,便无碍,以后你便多加小心些。”
能得长公主管教,是荣幸,就不知过了长公主那关否?
正要回应,突见一明黄在门外打转,可不就是刚刚出门的皇上嘛?方璞玉洋装看不见,附在皇后膝下,问道:“姑母,贤妃祸害后宫,为何皇上不惩治她呢?”
“皇上有皇上的难处。”
“那姑母伤心吗?”
皇后微微愣着,伤心吗?在得知自已久久不孕是因为她时,心中是有怨恨的。
“贤妃爱慕皇上,所以心生嫉妒,不惜犯错来维护这份宠爱。姑母也倾慕皇上,所以会原谅他犯错的妃子。”瞧着她不解的模样,便道,“你还小,日后与诚王殿下诚婚,慢慢会明白大爱无私。”
大爱无私?这四字宛若禁锢姑母的枷锁,不得挣脱,前世,姑母爱慕皇上,却不能宣之于口,看皇上宠爱旁人暗暗忍受,洋装大度,恪守宫规。殊不知,男人最不喜便是如此女子。帝后两人感情日渐梳理,姑母日后被人诬陷,皇上亦不曾出口相护。
“姑母您羡慕贤妃呢。”
“……”
“我来这许久,都未曾见姑母笑过,姑母每每想到贤妃娘娘都会露出艳羡的目光,是的,您羡慕贤妃可以肆意妄为的表达对皇上的爱慕之情,而您却不能。”
流苏听后有些胆战心惊,慌提醒她莫要胡言乱语。
“姑母,暖暖错了。”
皇后恍惚,心中更是震动不已,她嫉妒贤妃呢。
“你……没有错。”
流苏众人似乎不相信皇后承认了,恍自已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忙跪下。
皇后摆摆手,苦笑道:“你瞧,姑母连嫉妒都不能呢。”随后她吩咐流苏众人起身。随后潜退众人,她道:“暖暖通透,似乎觉得姑母做错了?”
“暖暖不敢。”
“我瞧着你是大胆的紧,府内众人你行事如此张扬,如今连姑母都敢出言教训了,暖暖,你过了。”
方璞玉心中哀叹,忙扑上前去抱着皇后大腿,道:“姑姑息怒,暖暖知错啦。”
“去,抄写妇德一百遍。”
一百遍?不要吧。
出了门,突见皇上,洋装惊讶,想请安,却被皇上拦着了。
皇上心情很好道:“怎么,被罚了?”
“哎,我是被迁怒了。”她突然间凑近,小声道,“皇上,我若告诉您一个秘密,您能去帮我哄哄姑母吗?”
男人嘛,既想要旁人为她吃醋,又希望她能大度允他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也不例外,关键是这女人吃醋,要让男人晓得,否则就白醋了。
她知晓皇上听到了刚才她与皇后所言,但他未愤而离开,说明心中对皇后亦是有情谊的。
“想让皇后免了你的罚?”
方璞玉连连点头。
皇上突然间严肃道:“哄哄倒是可以,朕有话问问,朕乃天子君无戏言,但皇后之言是什么?”
“金科玉律。”她的罚免了。
瞧着丫头任命的模样,顿时觉得将其指给萧靖那不着掉的小子亏大发了。
发生此等事,皇后也不强留她了,便打发她回府了。
那萧靖每回来,都不见她人,在打听到他出宫后,只说了句没劲。
这一走也下半月不来宫里捣乱了。
宫内安静了好一会了。
太后娘娘不适应,当她发觉是因为这小两人不再的时候,心里头才看出了苗头来。
她笑道:“这小子,当即是有了媳妇忘了我这老婆子了。”
她身边的常姑姑笑道:“太后娘娘可想念诚王了,莫不如奴婢去接?”
“免了,最近那小姑娘在做什么?”
“听说被贤妃闹腾后,皇后便送她回去了。”
“这贤妃也正是愚蠢,偷鸡不诚蚀把米,你去,拿本最厚的佛经给她,要她一个月内抄完。理由嘛,就说哀家昨晚梦到菩萨了。”
常姑姑笑道:“太后英明,这方小姑娘一走,老奴都觉得这宫里面清静了。”
“当初她父母出事,哀家还以为她没有那福分,但瞧着诚王日日前来宫中寻她,虽次次寻事,但哀家知晓他这是维护。”
“可不是,诚王殿下是心善之人。”
心善吗?可不是,诚王自小便护犊子的很。
“诚王天之贵胄,本打算娶了匹配的,算了,既然诚王看重她,便是她吧。”
常嬷嬷暗暗颔首,道:“诚王什么都不缺,唯缺这个合心意的,这方家二姑娘,得皇后教导,说明是个知礼的,况长公主还夸赞她聪慧过人啊。”
“阿如这孩子啊,鲜少夸人,可见这方家二姑娘合了她胃口。”
南笙院
冬尾,一阵暴雪后,白雪皑皑,方璞玉被掬在宫内太久,初回府自然要与祖父祖母请安。
老罗氏对她知礼很满意,这都归功于远在宫内的皇后娘娘,老罗氏对着皇宫的方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暖暖不久便要嫁人了,切记莫要张扬,诚王乃皇亲贵族,日后要多加礼让些。”
“孙儿谨记。”
“去吧,去看看你大哥,你大哥他……”欲言又止,老罗氏心中难掩伤怀。这个孙子寄予家族厚望,可他却不知哪根筋搭错,非要行商,这可急坏了府中众人啊。
这事方璞玉是知晓的,前世她这大哥便弃政从商,跟随母亲‘南征北战’。但时间不对,前世他是在她远嫁它国,方家因新皇登机之故,开始落魄后,大哥才不得已行商的。
如今这?
不管如何,他是不赞成哥哥行商的。
前世他哥哥并不喜商,他不善言辞,不善经营,次次受挫,最后郁郁而终。如今他心中固然是担忧母亲,方才有如此决定。
他正想要去劝导,突见前方细语,那小桥之上正是被众人簇拥着的司马月儿。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本不想见到她,但见她见到自已之后,走过来,便站着不动,等着那人来行礼。
却不知她上来一句便道:“妾身身子不适,这礼便免了吧。”说着还故意的捂着自已肚子了。
当真不知羞。
方璞玉不想与此人纠缠,便要错身远走。
但突听她恶语道:
“果然有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儿女,都是如此自甘下贱的……一个被诚王殿下嫌弃却依然嫁人,一个放着好好的富贵不要,甘愿做低下之人。”
方璞玉脚步顿住,突然间想起前世来,前世司马月儿这胎怀相不好,又因为经常服药,这胎怀没几月,便死了。而她便是用这死胎诬陷与她,害得与父亲心生嫌隙。
想到此处,心中生了恨意。
真想一脚揣死她,她幽幽的笑望着她,道:“司马月儿,不久前我遇上了吴大夫,你猜猜他与我讲什么了?”
司马月儿一愣,吴大夫……吴大夫……
“你知道什么?”但见她有恃无恐的模样,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不知该进还是退?
她身边侍候的嬷嬷可不管别的,但见前方放身影越来越近,她忙上前拉着方璞玉的手,哭求道:“二小姐,夫人与老爷和离,非我作梗,求您不要害我儿,她还小啊……”
“二小姐,停下,莫要踢了。”
事态发生,顾不了其他,司马月儿应声倒地,那腿子上顿时鲜血流出,晕染了雪路。
恰是时候,方致新赶来,刚好听见奶嬷嬷的控诉。
在看见倒地痛苦的司马月儿顿时骇然,紧张呼唤。
那奶妈妈忙跪下请罪道:“大爷,二小姐突然踢了姨娘一脚,她不容我家腹中的孩子啊。”
方致新着急姨娘,吩咐一声看管好二小姐,便抱着她走了。
这一幕,快的宛若排练好的一般,却没有她说台词。
之前有母亲坐镇,这后院自然少了污秽,桃子好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家小姐被诬陷,愤愤道:“小姐,那姨娘怎能如此陷害小姐?小姐出嫁在即,可如何是好?”
何必担忧?
虽然母亲离开,但她是府中嫡女,哥哥亦是府中嫡长子,那司马月儿认不清现实罢了,她爹现在被御史弹劾,虽已经平息,但依然要夹着尾巴做人,何来给她撑腰?
整个侯府,都因她与诚王殿下婚事忙碌,又有谁在意司马月儿的死活。
不多一会,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来请。
桃子担忧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桃子,是我踢了她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
老夫人院中,祖父亦在。
她未曾解释,便跪下请罪。
“祖父祖母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