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萧靖带着狐朋狗友出来混,几个人正说兰香园里哪个半老徐娘多么风骚,便听宁王殿下道:“萧兄,你见过方家二小姐吗?长得如何?是不是貌若天仙,冰清玉洁?”
徐家纨绔公子道:“得了吧,你们是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说这方家的二小姐阴险毒辣,善计谋。”
宁王问:“这话怎么说?”
“我听说方家二小姐不喜母亲,就几番谋划将自已母亲送往善慈庵,最后盗取她母亲财物,最后又出诡计,让父母和离,听说现在准备给他自已找个称心如意的母亲呢。”
“这倒是稀罕,这世间有筹划为自已寻夫君的,还没听说过给自已找后娘的,哈哈……阿靖,这样不仁不孝诡计多端的女子,你可要不得,还不想法子甩掉她。”
徐公子附和道:“就是就是,娶妻当娶贤,这样贪财害母的女子,要不得,指不定将来贪慕你家财物,还让你为她数钱呢。”
贪财?萧靖突然间有了主意。
他笑道:“本来呢,我对她还提不起兴趣,经你们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觉得这惊世骇俗的方二小姐,特别可爱,你们瞧瞧,这些年来名声惨烈,纨绔无赖,也唯有她不嫌弃本王,所以,从今往后,本王不希望听到任何一人说她一句不好,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徐公子尴尬的笑了笑。
宁王道:“阿靖,你太妄自菲薄了,你何种身份,天之贵胄,那女人给你提鞋都不配,何来与你相配。走,咱们去喝酒去,不过是一个女人,冷在家中,她还能翻起什么浪不诚。”
夜半时分,方璞玉正在计算着这些日子开销,年关将近,用钱的地方特别多,母亲不再,她们大房也绝对不能让人看不起,所以她要精打细算一下。
而翻墙而入的萧靖,正好看到方璞玉数银子的画面,想起好友说她贪慕母亲嫁妆银子,为寻一个好依傍,撮合父母和离,此女子惊世骇俗之中还有些不仁不孝。
但这恰好对了他胃口,这几日他苦思无果,满目愁容,如今却拨开云雾了。
“方姑娘当真是好怪癖啊,数银子呢?”
方璞玉意外他的到来,有上一次劫持了,这一次她到没有多大惊讶,道:“是啊,今天领例银,自然要欢喜了。”
萧靖颔首,随后道:“来人啊,将礼物抬进来。”
一声吩咐,便见来人抬了三个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全是黄金白银。
“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退婚礼,本王可以允你提退婚,如此便也能全了你的名声,本王保证绝对不会传出你不好传言来,如何?”
方璞玉摇头失笑,她上前一步,嗅了嗅,问道:“王爷,您喝酒了?”
“本王没醉。”
“听说王爷喜欢赌博,那我们来赌一局如何?”
“赌什么?”
“就赌这场婚姻吧,输了我便退婚,赢了嘛,诚王殿下便应下这门亲事来。”
诚王心中暗道:果然贪财,见了银子都不愿意嫁给他了。
世人都知,他自幼出入赌场,不喜女人专功骰子,而她却玩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心里松了一口气之时,却还有一种落寞。
“这很公平,来,拿骰子来。”
诚王自幼出入烟花柳地,赌场酒庄,这娱乐骰子自然就有人带在身边了。
方璞玉做庄,开始摇骰子。
她入青楼,此等娱乐节目,本就该会,且她天之聪慧,三年时光,便将此玩意摸的通透,赢与她,不过玩意。
两人各有个的打算,但当两人平局时,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诧异都低估了对方实力。
“原来你不娶我的心如此坚决?”
“原来你非要嫁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他们只是看着对方不说话。
她怎么会赌博?难道是因为我专门学习的,内心起了小波澜的萧靖,突然间觉得娶这个王妃也不错。
久久的方璞玉才妥协的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
“至少让我知晓,输在哪里?”方璞玉低沉桑音传出,暗含妥协,让人微微一顿。
他认真的望过去,那清澈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因刚刚沐浴,投射着淡淡的光晕,薄薄的双唇虽脂粉未施,却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薄纱轻罩,透白的锁骨若隐若现,烛光朦胧,添了些神秘,孤男寡女,他脑海中突然间闪现出不正经的画面,他候中突然间干渴,轻咳一声便逃离了现场。
留下方璞玉满脸迷惑,看着那整箱的金银,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靖也搞不清楚自已到底是怎么了,她似乎有股魔力一般,让易产生不忍心。
感觉自已要栽倒在她手里了,这大大的不好。
可是她居然会玩骰子?那娴熟的容姿,让人难忘的认真模样,其实娶了她也未尝不可。
呸呸呸,这样子不仁不孝的女子,定是使了诡计,故意引起本王在意,绝对不能上当。
而南笙院的方璞玉,在得知萧靖果真不喜她,欲要退婚的时候,一夜难眠。
第二日便将东西上交给了祖母。
老罗氏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对长房兄妹也照顾有加,突然听说诚王给孙女送银子,心中欢喜,可这偷偷摸摸的送,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且是三大箱子金银,不敢随意处置,询问老侯爷,老侯爷便让她进宫询问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本来不信,可见那官银还连着号,一瞬间也不知这诚王是什么意思,随后去见太后,隐晦了提了提。太后一听,很高兴,道:“这孩子,怕是惦记他家王妃没银子过年呢。”
皇后一听太后言语,便安定了心。
道:“这么多银子,我那母亲不敢乱收,但听太后意思,若是不收,怕误了诚王殿下一番心意,如此便当做是诚王提前送了聘礼。”
太后一听,倒是觉得方家知礼。
“恩,哀家本想着到过年时一同赏赐,如今……哀家也沾沾这小年轻的喜气。去寻几件女孩子家的玩意给未来诚王妃送去。”
太后身边的嬷嬷小声提醒道:“太后,这诚王府今年只有诚王一人,难免孤单,不如将这婚事提前,这大过年的,诚王也有人照顾着,不至于翻墙去……”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这大半夜的翻墙进人家女子闺房,指不定干出些年轻气盛的事情来,毁人清誉,况皇后亲自来,怕也想到这一层了。
从未见过这孩子对那个女人上心,这方璞玉倒是有些本事。
“这事哀家需要去寻皇上商议商议。”
“不用找了,朕已经知晓了。”
皇上突然进来,众人起身相迎,皇后仪态端庄,今日更是一袭红装,秀脸微红,惹人注目。
想起昨夜两人缠绵,今日见到皇后,一句‘美人既醉,朱颜酡些’闪现出来。
他坐在皇后身边,恶作剧的牵起皇后的小手在袖中把玩,瞧着皇后媚含春水却洋装端庄的模样,甚是好玩,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皇后如此好逗。
众人不知皇上动作,且太后那个位置也看不见皇上小动作。
皇上倒是镇定道:“母后,诚王以往跳脱些无伤大雅,可这半夜的却干些毁人家清誉的事情,虽说他们二人已订婚,但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
“那既然这小两口有意,那这婚事推前一些也未尝不可。也绝了人家胡思乱想。”
太后想想也是这么个理。
随后几人商定,年前将婚事给办了。
而皇后瞧着这小两口婚事敲定了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随感激的看向皇上,皇上瞧着那不掺杂质的美瞳,暗含勾引,忍不住掐了掐皇后的手背,皇后纯白如纸的犹如十来岁的小姑娘,可这张脸却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而且恰恰勾引了皇上的心。
在这深宫数十年,哪个还心无杂念?
“母后,儿臣还有朝事要处理,先告退了。”临走时还莫名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看懂了,轻咳一声,别扭的不去看他。
皇上蹙了蹙眉,见皇后这般不听话,暗暗发誓今晚必定要翻别的牌子。
太后这么一宣,这诚王疼爱未来王妃的消息不胫而走。
诚王听到后,那叫一个气啊。
这明明是自已的退婚礼,什么时候变成聘礼了?
现在诚王府里里外外都染上了喜色,大红大红的,好不讽刺。
黑白颠倒,无中生有,此女绝不能娶。
他再一次夜闯方府,南笙院内,方璞玉此刻正在看书,女戒,孝经,礼记等书。这东西夹在聘礼之中一块送来的。
她也不明白自已为何要看,前世她并未接触过此书,因母亲不喜。
“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功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以威驰,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小姐,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大概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借此警告她吧。
“最近外界传言越来越多,大多是说我不仁不孝,擅计谋……”
“女人,擅计谋这种词用在你身上,简直是侮辱,你分明就是蛇蝎心肠,阴谋诡计,我萧靖绝对不会娶你这么个女人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突来的声音响起来,让屋内众人惊讶,但唯有方璞玉面无表情,仅仅答应了一个好字。
桃子忙跪下道:“小姐您不能,您若当真退婚,便是中了贤妃诡计。当初她唆使太后赐婚,便是笃定皇后会反对,我方家不愿,如今您好不容易说服皇后,说服老侯爷,若是退了婚,这一切心血白费不说,还让那贤妃得意,方家必定会惹太后不喜,届时,方家危矣。”
“你们先出去。”
桃子无奈,恨恨的瞪了一眼萧靖,道:“枉费我们小姐认为你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儿,不顾世人嘲讽嫁给你,却遭你如此对待,哼,你配不上我家小姐。”
屋内安静了,方璞玉放下书,温和道:“你过来坐。”
“你又要使什么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