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采办处管事乃是钱嬷嬷的儿子,且两个账房是府上主账房的儿子,一个管钱一个管账,还有两个协助,专跟着钱力负责采买之事,且此二人是以往两个账房上协助,因为看不惯安小冬的行为,几次劝导无果,就被安小冬以办事不利给打发到库房理货了。奴才问过了,这几人相对正直,不会发生贪小便宜的事情。”
“你说的主账房的儿子,就是那个钱老抠的儿子?”
“是。”
萧靖知晓这二人,做事较真,一丝一毫差错都待着报账的人不放,无凭无据不得报账,弄得府上的人其余管事都有些埋怨。
她当真如此清明,没放自已人进去?
来福明白王爷所想,两人闹矛盾也非一日了,他劝道:“王爷,奴才打听过了,当日王妃的确是要放过安嬷嬷等人的,年关将近,她也不希望府上出事,可谁曾想那安嬷嬷鬼迷了心窍,反咬一口,栽赃嫁祸,想将自已摘出去。若是她侄子死扛下去……可惜了,那小子也是贪生怕死的。”
“奴才觉得王妃应该是从账册上便发现了府上的弊病,一时寻不出整治的借口。这安嬷嬷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王爷您也别怨恨王妃多事,王妃身为一府主母……拿着此采办处任命来说吧,奴才便觉得王妃时真心实意为王府着想,这不说这四人性情耿直,王妃还订立一套谁出错谁领罚,谁做的好谁领赏的工作流程,且谁贪赃谁举报,相互监督,如此府上的人干事都很卖力。王妃可谓是用心良苦,王爷,您就别老端着了。”
萧靖暗暗瞪了他一眼,来福忙低下头去。他也知晓,不过是不屑于跟一些奴才争长短罢了。
若真如来福所讲,她行事光明磊落,虽用些计谋,但却无大恶,相反,还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安嬷嬷一事上,是安嬷嬷自作孽,她一心想要扳倒王妃,却忽略了他的侄子本就不安生,且她只是将她关入柴房,并未处置,非公报私仇。
再说来福,他处事圆滑,行事谨慎,且懂账册,懂古董,懂人情往来,不得不说他极好。
他冲着来福招招手,让他靠近,来福会意,颠颠的过去了,她问道:
“来福,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王爷,奴才之前是做生意的,因生意失败,才来府上谋个差事。”萧靖好像想起来了,此人乃是赵真那小子推荐过来的,府上多养一个人的事情,他没有多在意。
既然是赵真推荐过来的,那他倒是放心了。
他问:“以你男人的眼光看,本王的王妃是什么样的人?”
“奴才……不敢。”
“本王恕你无罪。”
来福暗叹一声,王爷这是给自已下套的啊。
可他却不得不钻,摇了摇牙,他道:“王妃聪明善良,坊间说她善计谋,奴才倒是觉得王妃是从商的好料子,有识人之能,用人之度量,若非安嬷嬷心虚,闹这么一出,奴才猜测,王妃会架空安小冬,让新来的协助监管安小冬,不给实权,给安嬷嬷体面,毕竟他是太后赐给您的人,王妃没有蠢笨到伤人一百,自毁九十的事情来。且最关键的是王妃貌若西施,带出去也备有面子。”
有才有貌的人不多啊。
“奴才可听说不少府邸,因这女主子无能,搅和的后院一团乱,娶妻当娶贤,尤其是这正妻,娶过来就是管家的,这后院安生了,即便王爷不喜欢王妃,日后王爷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用让她操心只想着王爷您,多美的事。”
说着还漏出一副淫荡的表情来。
萧靖嫌弃道:“王妃知晓你这恶心样吗?”
“嘿嘿,这不是给王爷交底的嘛?”
“话说你怎么知晓本王不喜欢王妃?”
来福道:“王爷,府上的人都看得出来,您与王妃成婚这么久,都不曾与王妃……也难怪安嬷嬷有底气与您闹,怕也笃定您不喜王妃,才敢反咬一口的。只是她猜错了王妃为人,她不是那种忍气吞声,被下人们拿捏的人。”
萧靖自然不与他提两人之间是有协议的,说到这个协议,倒不如说是赌注。从一开始,两人便在赌,她赌的是他会喜欢上她,而他也在跟自已赌,赌她不是真的喜欢自已。
“你下去吧。”
“是,王爷有事请吩咐,奴才就在外面侍候。”
屋子里一安静,萧靖便觉得头特别的疼,安小冬为何敢苛刻,还不是安嬷嬷在背后支撑,且这安嬷嬷乃是太后娘家的人。
弄不好,那丫头的确要被太后训斥了。
杀敌一百,自毁九十啊。
正思考着,门外传来来福讨好的声音,难道连一个奴才都觉得她可怜?
“来福,天寒露重,我亲自给王爷做了身衣服,你替王爷收起来吧。”
“王妃不进去?”
“不……”还未言语,便听门里面有声音道,“进来吧。”
方璞玉怔了怔,瞧着来福笑的讨好,他道:“王妃,这夫妻之间哪里有隔夜仇,您与王爷安好,奴才等人才能安心做事。”
方璞玉笑了笑,拿着衣服便进去了。
“给王爷请安。”
萧靖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天气寒重,且年关将近,臣妾以王爷的名义给府上每人赏了两身新装,还有他们家的老子与老子娘都有份,王爷觉得可好?”
怪不得下人们见到他都笑眯眯的,原来还有此事。
“你惯会做人。”
方璞玉笑了笑,道:“过年嘛,图个喜庆,臣妾还给王爷做了身,是按照王爷以往尺寸做的,不知是否合适,王爷可要试一试?”
做衣衫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亲密夫妻,但她……他不想与她太亲近,嫌弃道:“没有成衣阁手艺,配不上本王的身份。”
方璞玉不理会他的拒绝,将衣服放下,候在一旁,问道:“那安嬷嬷,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安嬷嬷是个棘手的,怕是王府的事情已经传入宫里面了,又要有人做文章了。他诚王府可是个香饽饽,有多少人抢破了头想要进来。
“这事你不用管了。”
方璞玉听后满意的笑了笑,萧靖聪慧,却不知外界如何就将他传的那般不堪。
没了安嬷嬷的烦心事,她拿起衣衫对着他比划比划,道:
“王爷,这衣服先试试,若是不合适,臣妾好改改?”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那吧。”他眼神闪烁,没有与她注视。
方璞玉突来了恶趣味,笑道:
“王爷你是不是在害怕?”
“本王怕什么?”说着便要证明般抬头,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已,有那么一丝不自然与躁动。
两人如此不冷不热的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寻了事情来打破的,而她也要让她知晓,她对他势在必得。
她将声音放柔和,痴痴的望着他道:
“王爷,你为何不喜欢我呢?因为我阴险盼父母和离嘛?可是父母和离,是他们自已没了感情,我贪财虚荣?您知晓我没有。外界传言说王爷纨绔不务正业,强抢民女,然只有我知晓,王爷心思纯良,并未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您每年为了让丫鬟小厮早些回去过年,便早早地进宫陪伴太后,每年有多少遇难女子因王爷而得救,王爷虽然好赌,只不过看不过赌场那些人欺弱凌强,害的百姓家破人亡罢了,您在以自已的方式挽救他们……”
萧靖有些愕然,连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还有这般优点。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当初您派人保护我,得知司马相生欲行龌蹉之事,为我出气,给鲁王通风报信,将灾难转移。从那时候起,我便知自已嫁对了人。”
“我自问自已足以配得上王爷您,可为何王爷要躲避与我呢?”
方璞玉一步步靠近,近在咫尺。
她轻缓的嗓音,呢喃出口,宛若魔咒一般,暗含勾引。
“难道害怕我太聪明,将王府占为私有,在无王爷一席之地?”
萧靖有些紧张,他虽聪慧,但极少应付女人柔情,这些年因自已刻意营造出来的纨绔身份,京城上下,已无女子敢靠近他。
而她在未靠近,他松了口气,但接下来她却轻蹲在他身边,一双手轻抓着他放在膝上的手,一双美目,崇拜的望着他,让他喉中干渴,不经大脑寻了个理由道:“你说过,我们三年后便会和离。”
“王爷聪慧,难道不知那不过是我的缓兵之计。”
“你……”我就知晓你用心不良,“你别乱摸。”
“我对你用心不良,王爷聪慧,怎么会不知,王爷既知,却没加阻拦难道不是纵容,王爷您对我可有想法?”
“我没有。”
“王爷真伤人心。”她盈盈起身,伸手解了身上的束缚,光洁的肌肤,莹白如玉,让人想上前摸一把,呸呸呸,萧靖,这女人对你用心不纯,从赐婚开始便做了一场赌局,只赢不输的赌局。而他恰好只愿意做赢得那一方,不管她是何天仙,又如何聪慧,但凡自已进一步,便输了。
从一开始自已就知晓,她聪明,善于布局,只从府上人的只言片语便能猜测他的用意,这很好,刚好勾起了他的胜利欲望。
身上莫名的躁动让他有些闷热,这女人……
“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