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璞玉怎能不动,今日便要告诉他,她对他用心不良,省得他钻牛角尖,她将他逼近桌角,不让他逃走,双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胸前,宛若有魔法一般,绕走……扑通扑通,两人心跳加速,能感受彼此的隐忍与冲动,只要踏破这条线,她们便不必如此较真了。
正欲在进一步,只感觉天旋地动,瞬间便丢失了主权,而她被他抱在怀中,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美人儿,我们换个地方。”
身上如火一般难耐无措,感觉到自已可耻的颔首。玉璧环绕,来成全自已前世今生的遗憾。
“萧靖,我爱你。”心中默默的嘶吼,却不敢说出口,怕吓着她,也怕他误会自已轻狂。
正当自已沉迷,身上一凉,温存不再,有的是他冷冰冰的话。
“我可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便是衡阳郡主那样,文能用兵,武能练兵。”
说着不敢去看床上被情色所惑的女人一眼,怕自已进了温柔乡,在难走出来。
出了门,寒风吹了吹,情欲稍退去,他烦躁的踹了踹门口放置着的火盆。
来福见状,忙问道:“爷,怎么生气了?可是王妃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
来福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王妃聪慧,怎么会就能惹王爷不高兴了。
方璞玉躺在书房隔间的床上,苦笑了下,许久不曾勾引,技艺生疏了。反过来一想,若这般都能被勾引,萧靖便不是萧靖了。
年三十,皇上大宴群臣,午后吃过饭,萧靖已经进宫去了,她苦笑一下,怕因昨夜的事情,两人又开始隔阂,是自已太心急了吗?
萧靖啊萧靖,上一世你不就是喜欢阴谋论的我吗?难道你说的情话亦是骗我的?哎,真想将前世因果尽数告知你,可她会害怕,害怕这一世偷来的美好,幻化成泡影。
暗叹了一口气,便吩咐来福准备马车,她要进宫。
刚到宫门口,下了车,便见到恭亲王府的马车,随后从上面走下来一位怎么形容呢……巾帼女英雄,身形细长且雄壮,大步走来。
“给诚王妃请安。”
声音醇厚暗哑,一听办便知晓是经常在军队混,嗓子坏了。
“衡阳郡主,可是来拜见太后的?”
“不是,我是来面见圣上的。”
“那一块走吧。”
衡阳郡主常年在外,不知经常传言,但该知晓的人物关系,身后的人早就告诉她了。
两人聊了两句,发现对方是爽朗之人,方璞玉笑道:“早就听说姐姐大名,当年城王追着您非要娶您,如今还对您念念不忘呢。”
“哎,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当初他知晓我心中有人,但我哥哥不同意,所以才想这么一出,成全我与孙郞。”
“这样子啊。”如此便放心了,看来昨晚萧靖真急了,才慌不择言了。
“我从不撒谎。”专属于军人的正直。
“年关将近,郡主还如此奔波,让我等汗颜。”
衡阳郡主愤愤道:“若非京城内有人贪生怕死,不愿主战,我等大战之余,又何必担忧后院起火。”
方璞玉有些唏嘘,细问之下,原来是突厥每年冬季都骚扰边境百姓,只是偷袭,却不恋战。每每都让人恼火,恭亲王驻守边疆,烦不胜烦,请求出军,但奈何皇命不允,每每年关,更不想多一事。
今年郡主无奈,唯有亲自回程,向皇上禀报边境困苦,希望皇上准允出兵。
“郡主远在边城不知朝堂局势,冬日寒霜,各地区出现严重降雪,赈灾为民,耗资巨大,若在加上边城军资不堪重负,户部为难,故而不赞成打。”
“哼,若边境不安,外贼不处,更无法安宁。”
“郡主莫气,听我把话说完。”她思索着上一世北部势力,悠悠到来,“北部常年暴雪,昭武元年北部大雪人与牲畜死伤无数,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员不作为,使得饥饿难耐的百姓发生暴动,郡主可知当时如何处理的?”
衡阳郡主蹙了蹙眉,不懂她为何提起这个。
“皇上知晓,先处置当地不作为官员然后派使者前去安抚,且命人运送粮食粮草助百姓度过难关,减免赋税,来年春又帮助百姓耕种,这才有百姓口中的圣明皇上。”
“这与打仗有何关系?”
“当然有,郡主要打仗,首先要告诉皇上,此仗必打的原因,只因为突厥频繁骚扰我过百姓?此理由不成立。因为突厥不止一次骚扰我大梁百姓,但每每都未曾打起来,我知道郡主是要通过战争来震慑突厥,但我可以告诉郡主,您不能,因为北部的严寒的环境,注定了,突厥会从土再来,不厌其烦。为了活着,他们会一次次的烦扰我大梁百姓,治标不治本。”
“你……”
衡阳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深闺中的女子,她怎么会对北部民族这般了解。
“然他们骚扰的原因,是因为饥饿。就如昭武元年那场暴动一般,只是为了生存。若是郡主连生存之道都不给他们留下,待他们被逼急了,便会反抗,突厥不止一个部落,若他们反映过来,联合抵抗,对我大梁是不小的威胁。”
“本郡主不怕。”
方璞玉严肃道:“郡主是不怕,但是百姓们怕,一旦打起仗来,预示着他们再无安生,且郡主身为三军统帅,该为他们的安危着想,而非让他们打不该打之仗。”
不是怕死,我是怕死的不值得。
前世她经历过太多战争,统治者一句没银子了,偃旗息鼓,善后,配送女子……
衡阳郡主恼了,道:“说白了,就是你贪生怕死。说什么求和安抚送粮,年复一日日复一年,只会增长敌人的野心。养肥了敌人,来攻打我们大梁,还不是我们边城将士先送死?”
多说无益,衡阳郡主此刻被突厥的骚扰蒙昏了头,希望她能冷静一下。
两人在去行政殿与慈宁宫的交叉口分开,衡阳郡主有军务要向皇上回禀,她要去慈宁宫给太后问安。
她到慈宁宫的时候,萧靖正与太后聊天,见她来便住了口,萧靖瞧着她目光有些愤愤然,她道:“皇祖母,就是她,要将孙儿府上得力的人尽数拔除,好让孙儿孤立无援,彻底架空孙儿啊。”
太后早已经听他唠叨的大概,他暗瞪了一眼自已孙子,教训道: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知好歹,哀家瞧着王妃做得对,那安嬷嬷心太大了,居然将王府占为已有,还令自已的侄子出任采办处捞钱,如此还不知足,居然还想掏空王府,若非王妃查证,你那王府穷的还不如街上要饭的。你啊,就别无理取闹了,说来那安嬷嬷的德行,哀家多少知晓些,本来想留着她让王妃杀鸡儆猴,借此立威,怪只怪那安嬷嬷贪心不足,还想着狐假虎威,哀家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方璞玉听后感动的要哭了,跪下道:“多谢太后,是臣妾没处理好,辜负了太后心意。”太后是什么人,历经三朝,稳坐太后宝座,天下最尊重的女人,什么阴谋没见过,她用心良苦,对萧靖是真心的偏爱,连后路都为她想好了。
一边皇后听后,一惊又是一喜,太后对萧靖的偏爱,连她在后宫都感受到了,从不管后宫事的太后,以往对自已不冷不热的太后,如今有意无意的提点,让她力压贤妃一头,这可都是看在萧靖的面子上,一切都是她的侄女带来的。
这是一品侯夫人也就是老罗氏知晓后,更加笃定了要对方璞玉好了。
“起来吧,你也是个好的。是那安嬷嬷做贼心虚,枉顾了哀家提拔。”
方璞玉起来,瞧了一眼萧靖,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昨夜那般闹腾,今日这一出是补偿还是挑衅?
他刻意在太后面前说她的不是,激起太后怜爱来。
她没有婆母,萧靖是太后养大,与‘婆母’无异,自古婆媳之道,‘儿子’越发的对媳妇好,婆子就越发为难。
她行至萧靖身边坐下,乖巧温顺。
倒是一边的贤妃开起了玩笑道:“怎么咱们的王妃不甚高兴,是不是诚王又做了什么事,惹到了王妃?”贤妃自从上次受了教训,好些天都不曾露面了。
方璞玉瞧了萧靖一眼,四目相对,纷撇开视线。
众人个个都是人精,稍微一个眼神足以猜测出十之八九。
“哎呦呦,真闹别扭了,瞧着不对劲啊。”贤妃是真怕天下不乱啊。
萧靖轻嗤了一声,道:“怕是要让贤妃娘娘失望了,我们夫妻好着呢,恩?”说着便伸手搂着她的肩,淡淡的茉莉香味,一直绕在她身侧,就是这个味道,害的他昨夜一夜不曾睡安稳。
方璞玉撇撇嘴,不着痕迹的避开他放在身后的手,中规中矩回道:“刚才路上遇到了衡阳郡主,听衡阳郡主说了几句边境有突厥扰民,故而有些郁郁。扰了太后与众位主子心境,是臣妾的不是。”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听皇上说起了,突厥滋扰我边界民族,害的民不聊生,因此皇上与大臣商议了好些天,都无果。衡阳郡主回来,怕是恭亲王的主意,让她以探亲的名义,来向皇上讨要攻打的圣旨。只是朝堂之上,主和派众多。”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打仗,然突厥似乎是感应到大梁的无奈,每每此刻骚扰,害的皇上很是头疼。那衡阳郡主也是个难缠的,这下子皇上更头疼了。
提到这个,大过年的,有人自然要抱怨两句,主和派为国为民,主战的依然为国为民,却无实际上的作用,不过是嘴皮子打架罢了。
突厥如今还不足为患,前世她听了一耳朵,衡阳郡主在朝堂上大骂主和派,闹得皇上头疼最后她骂赢了,开始打仗,突厥被逼的急了,联合各部落开始反击,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周边各国也开始蠢蠢欲动,从中牟利,便有了西夏求取大梁公主的戏码。
自古哪有真公主嫁入西夏的,不外乎从京城贵族中挑选合适的女人,派往西夏和亲。
她叹息一声,乍然听到一声皇上驾到,她才恍惚间回过神来,忙附身请安。
“都起来吧。”
跟随皇上一起的还有太子与衡阳郡主。
萧靖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方璞玉,见她神情恹恹,失神无助,眉头一紧,难道是自已昨晚伤了她的自尊了?且,若输不起?哼,她与一般女子也没啥区别,当真无趣的紧啊。
如此,便不再与她纠缠,他突然间发现了好玩的猎物,衡阳郡主。
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丑啊。
“衡阳啊,我听说你家那位越来越不上近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个前锋啊,现在后悔不,是不是觉得还不如当初嫁给本王爷,吃香的喝辣的……”
衡阳郡主道:“谁要跟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这贪生怕死之辈,当初让你入军营,才不过几日便嚷嚷着怕死,你还有脸说孙郞,人家现在保家卫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那里是你能比的了的。”
“啧啧啧,一口一个孙郎,果然是有个新人便忘记旧情人了。”
“你……再胡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有种我们校场上打一架。”
“我没种……”
太后脸黑了,贤妃幸灾乐祸了,皇后怜悯的看着她,方璞玉知晓两人没龌蹉,便也不当一回事,也没心思操心了。
“哼,你是没种,不过你媳妇倒是比你有种。”
萧靖听后来劲了,道:“哎呦,你们两个没打起来吧?”
“没……你想得美,就是打也不是为你。”衡阳郡主冷静下来的时候,稍微想了一想,觉得她说的有理,故而在面圣的时候,不自觉的将她说的话,说给了皇上听。
以皇上对衡阳郡主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如此客气,故而问了几句,这一追问便将方璞玉招供出来了。
皇上对着众人扫了一圈,将注意力投向淹没在人群的方璞玉,老翰林学士,曾经的帝师教导出来的学生果然不一般。
太后问:“皇上,这会儿怎么有空来后宫?”
太后火眼金睛,一瞧便知皇上有事啊。
太子回禀道:
“皇祖母,今日听衡阳郡主说,有人议论起朝政来有模有样,故而来求证。”
太后严肃道:“议论朝政?谁这么大胆?”前朝后宫干政,闹得外戚专权,最后家国双亡,成就了大梁,然开祖皇帝建立大梁,便立了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且外戚不得有军权。
听说太子便是主战派的,这一句议论朝政便将她推向浪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