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来福倒是钦佩王妃手段,不动声色的便处理了一个碍手碍脚的人。
只是她怎么就断定王爷一定会处理了那丫头呢?
其实方璞玉心中并非处理她,因为她知晓一些后来事,所以心中敞亮,是真心要抬举蓝田珠的,一是为了堵太后,二来,也是为了自已。
如今王爷打发了蓝田珠,她心中有些计量,但又有些欣喜。
想着今日无事便去了铺子里,画坊都准备妥了,她让李巍试着开放几日,仅供展览,不会售卖。
这一看便已经中午了。
随后让来福跟着她去了之前被查封的质库,已经被她盘了下来。
来福见主子中午不回去,心中担忧道:
“王妃主子可是还要做质库生意?”
“来福,你可认识洪德政?”
“自然晓得,他是昭武末年的举人,因家中生了变故,便从了商,如今倒是有些成就。”
方璞玉颔首,想起了这个人确实成就斐然,日后萧靖出征西夏,他出钱出粮,可谓是萧靖的钱库。
而他发迹便是因北方打通的丝绸之路上,传入不少珠宝金银器皿,做工精湛,物以稀为贵,且此人为人果敢,行他人不可行之路。
“能寻到他吗?”
“王妃主子可否要做什么事情?要不要给王爷提一提。”来福思索片刻又道,“赎奴才多嘴,王妃如今重中之重是哄一哄王爷,唯有如此,奴才们在府上也好过一些。”
方璞玉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王爷真的是生气了啊。
晚饭的时候,方璞玉左等右等的不见人影,派人去问,说王爷还在宪部,听说有人告了御状,说是两年前有一新嫁娘,初嫁了人,当天晚上新郞便死了。
这新娘可不就是元凶了。
可这新娘子的娘家人不相信,但是却无证据,如今事情过了两年,终于有了证据,如此又一次喊冤了。
萧靖在宪部查了宗卷,觉得此案疑心匆匆,却不知当时的官员怎么就将案件给审批了下来。
且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就是司马相生的父亲,如今的宪部侍郎司马耎。
司马耎听说了他要查这件事,顿时慌张了。
因为他那时候正值升迁,不想惹是生非。
那夫妻双方因彩礼给的少,发生了口角,故而恼羞成怒,杀了人。顺理成章的案件……
现在居然被翻出来了……
不能,绝对不能,若是让他发现牢房里的秘密,便是死路啊。
趁着萧靖还在忙案子……
方璞玉未曾等到萧靖,派人确定了他在忙之后,想了想,便装了几个菜,准备给他送过去。
她去宪部的时候,瞧见了司马耎从里面出来,他似乎没瞧见她,径自走了,行色匆匆的模样。
“来福,去问问,咱们能不能进去?”
来福听命的去了,回来便是摇了摇头。
“王妃主子,奴才使了银子进去,将膳食送进去了,咱们还是……”
刚说要回去,便听见萧靖一声暴喝声,随后便见到守门的点头哈腰的过来。
“王妃,王爷请您进去。”
宪部她还是第一次来,刚才乘车来的时候途径大理寺督察院,太常寺等衙门,然唯有宪部大门口横了一条铁索,意在诫入勿入,止好讼之意,故意多瞧了一眼。
宪部里面很空旷,且透着一股子阴沉。
萧靖本是要出去接她,可想到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就站在宪部内门口,见她磨磨蹭蹭的,似乌龟似得爬,顿时不乐意了。
黑着脸瞧着缓缓而来的人儿,道: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不是来给本王送饭的吗?”不是来哄本王的吗?
来福也是第一次来这这种地方,被萧靖一喝,突感惊悚,被萧靖暗暗瞪了一眼,忙低下头去。
方璞玉倒没有害怕,反而很惊喜的走过去。
“王爷,妾身第一次来,有些……您现在真的在这里入职了吗?”方璞玉故作崇拜,这让萧靖非常的满意,他选择入仕,又这么努力,不仅仅是为了入仕,更多的是因为她。
“不是不相信,臣妾就是觉得似做梦啊,您是不知晓现在外面怎么传臣妾的,说妾身天福神降世,有旺夫之命啊。”
萧靖愣了愣,绷不住冷脸,随后笑了。
“你倒是会望脸上贴金啊。”
方璞玉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摆出来,萧靖喜欢吃腥辣一点的,所以她命厨房特别加了点辣。
“王爷不生妾身的气了?”
萧靖反问:“你也知晓本王生气了?”
方璞玉撇撇嘴,随后委屈道:“妾身也是没办法啊,谁让妾身嫁给您四个月都不曾有孕……听说太子府上有个侧妃有身孕了……”
萧靖听后轻哼一声,他对孩子没什么感觉,但方璞玉跟太子比较,突然让她萌生出了要孩子的想法。
方璞玉见她目光掠过她小肚子,心下乐了,但面上不显,道:“王爷先喝点汤吧,臣妾尝过了,特别辣。”
忙了一天,确实是饿了,这宪部的人是越来越放肆了,他要查案卷,直接说案卷在清档房,他来一瞧才发现,这清档房里面满满一房的案卷,堆积如山不说,关键是他还看不懂批文。
萧靖忙的焦头烂额,也许是糊涂了,有些话居然直接问出了口,道:“王妃,你看得懂批文吗?”
之后方璞玉便入清档房,帮萧靖整理文书,查获案宗。
方璞玉瞧了瞧,清档房很大,里面一排排一格格,装满了案卷。
上一世她看过案宗,对这些了解一些。
方璞玉瞧了瞧里面的编码,以及年份,一一给萧靖说了。
不一会,萧靖便将东西翻找出来了。
趁着萧靖翻阅卷宗的空档,她将刚才萧靖翻乱的案卷,一一摆放上去,只是在架子下面,有一个木质盒子,与上面用封袋封锁的不一样,因好奇便看了一下,上面都是记载一些失踪女子的,且负责查询这案子的,是一个叫尹和平的官员。
尹和平不就是那个废除酷刑,任宪部尚书期间,刑牢房无冤案的一个官员,是个好官啊。
萧靖查翻阅了案宗,瞧见自家王妃正看着什么入迷,走进了,见她指着一个人名。
“尹和平?这男人当年非要查这件事,被排挤到赎罪房干文职了。”
方璞玉随后道:“那当真是可惜,听说这位尹大人对办案之事很敏锐。”
“听谁说的?本王在宪部这么多天,可没人为他可惜的,倒是有人说他脾气怪癖,不好相与的。”
方璞玉笑了笑,不再争执。
看着繁多的案宗,她笑着道:“王爷,您知道吗?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意思?”
“那些当大将军的手底下没有钱,不会有人为他们卖命的。”
“胡扯,我皇乃是以仁德治天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那般铜臭呢。”
“要不,咱们在打一个赌?”
“……”
第二日,萧靖不信服的揣着银票,果然是被她说中了,有了银子,宪部的人的确是好说话了许多。
今日方璞玉起身来,先进宫给太后请了安,遇见了大长公主还有惠郡主。
因为那件事,心里面总觉得不自在。
不过瞧着大长公主,面色平常,看不出喜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太后已经好多了,因为长公主的事情,闹得不愉快,皇上已经呵斥了,罚了长公主在家面壁思过,没有宣召不得进宫里。
而在太后身边的,还有鲁王萧日。
“母后,听说陆升被判了流放,不几日便要被放走了。”
“陆升的事情自然有皇上定夺,不必在哀家跟前提了。”
鲁王恹恹说了声是,回头看见方璞玉,一脸色眯眯的。
“哎呀,诚王妃这身衣服真好看。”
众人蹙眉,太后更是不悦,但她的不悦是对方璞玉。
“给太后娘娘请安,见过皇叔。”
方璞玉一脸坦然,想起那些失踪的妙龄女孩,心中却是恶心极了。
鲁王,上一世被人刺杀,静脉尽断,血流尽而亡。
因为他色欲熏心,玩弄女人,王府内部设置极乐阁拱起玩乐,手下人更是收集诸多美人儿送给他,他还不满足,为了寻求刺激,偷有夫之妇……简直就是个大变态。
鲁王没见着方璞玉惊慌失措的模样,甚至无趣,便起身告退了。
大长公主轻唾弃了一口。
“母后,你瞧他什么样子?”
“你父王传位的时候,遗嘱交代要善待他的儿子们,即便是恶心,也要忍着。”总有一天会被老天惩戒的。
方璞玉在旁边站着,不一会便随着大长公主和惠郡主出来了。
大长公主安慰道:“你别在意,那小子也就嘴上犯贱。”
如今大长公主怕是还不知鲁王恶行,她便顺着道:“是,皇叔的日子很潇洒呢。听说皇婶一直在皇家寺庙住着,不知道为何?”
“还不是看不惯他的作为……”大长公主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住了口,“你们小一辈的,日后还是离他远点。”
与大长公主一家辞别,便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刚到府上便见她婶婶杜氏在门口徘徊,方璞玉疑惑之下,还是下了马车,她见到自已,着急的奔过来,着急道:“二姑娘,你快去救救方舟,救救他啊。”
“婶婶先进府再说。”
“不不不,你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啊。”
方璞玉皱眉,不想与她争执,正欲要进府,便听她一句:“你三弟进了鲁王府啊。”
她脚步顿住,有些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