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怒其不争地摇头:“我是让你改名儿啊傻丫头!你从此不再叫做春喜,这谣言自然也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春喜眨巴着眼睛想了片刻,终于明白了其中关窍,大喜叩首:“多谢娘子救命!那就请娘子给我改个名儿罢!”
蒋晴挑眉笑笑: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从此以后,你便唤做梨儿。”
“梨……梨?”春喜一愣,面露苦色。
蒋晴绣眉一挑:“本娘子的贴身丫鬟,一个唤做桃儿,一个唤做杏儿,给你改名叫梨儿,你还不乐意了?”
经蒋晴提点,春喜方想明白:新娘子这是有心拿她当自己人呢!于是心悦诚服地再度叩首:“梨儿多谢娘子赐名!”
蒋晴满意地颔首:桃儿、杏儿、梨儿……对于她这种有完美主义强迫症的人来说,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
从更深层的心理学角度来讲,改名其实是一种奴性灌输,这小婢女从改名的这一刻起,骨子里便打上了蒋晴的烙印,从此便心安理得地供她驱策。
梨儿叩谢罢,又小心翼翼问一句:“那奴婢与张宝儿之事?”
蒋晴抬眼望天:“你与张宝儿有什么事?本娘子不记得了。”
梨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又听蒋晴悠悠然补上一句:“不过,本娘子对忠心耿耿的下人素来宽厚怜悯,若是我的婢女有了合适的意中人,本娘子也乐得替她们张罗一门好亲事。”
梨儿这回学了机灵,听出四娘子话中隐约有促成她与张宝儿之事的意思,立时喜上眉梢,忙起身殷勤到:“婢子这就给娘子张罗饭食去!”
所谓人的执行力在于主观能动性,不过半株香的功夫,热腾腾的四菜一汤已被梨儿端上了炕桌。
蒋晴的五脏庙早就抗议了几轮,此时顾不得许多,挽了袖子就开始吃,见桃儿和杏儿眼巴巴立在一旁,料想她们忙活一天也饿了,便招呼她们一同吃。
桃儿和杏儿大惊,忙摆手道不敢,娘子自己吃就好。
侍立一旁的梨儿十分识相地表示愤愤不平:“新婚之夜,四郎却抛下新娘子跑了,真真是过分!”仿佛浑然望了,正是她给程俊通风报得信儿似的。
她说至此,蒋晴便顺口问道:“那个秋月姑娘,是四郎的侍妾?”
“她算哪门子侍妾!”梨儿满脸嫌弃,“不过是咱们岁勉阁的一等婢女,我们平日里都要听她差遣。人家平日里倨傲得很,自恃生得肤白貌美,在这院子里除了四郎,谁都不放在眼里。”
蒋晴心中冷笑:能在男主子的新婚之夜,装病将人叫走,自然是有些资本的。
梨儿越说越不甘,终一跺脚道:“我这就杀去那妖精房里,替娘子将四郎叫回来!那妖精能胸口痛,娘子就不能头痛脑热了?”
“不必不必!”蒋晴忙制止她的冲动想法,好容易将那小纨绔支走了,再弄回来岂不给自己添堵,“脚长在四郎身上,他自是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她眯了眯眼,十分应景儿地说了句前世宅斗剧里的经典台词,“毕竟,来日方长嘛。”
前世追书看剧积累的经验告诉她:身为正室夫人,一院主母,像秋月这种仗势托大的奴婢,必须要坚决打击,否则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