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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回魔王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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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途,蒋晴越走越觉得奇怪:“这不是往聚贤苑去的路吧?”

婢女道:“聚贤苑与岁勉阁一东一西,从后花园穿过去能快些。”

“是……么?”蒋晴望着黑漆漆、空寂寂一片的园子,想起刚嫁入程府时,便曾于夜深时误入后花园,着实吓得不轻,还因此欠下程家老三程处弼一个大大的人情。

她对此处颇有些心理阴影,又往前走了几步,愈发觉得冷飕飕阴惨惨,忍不住停下脚步,对身后打灯的婢女道:“这条路实在暗了些,不如咱们换条路走?”

说罢却不见有人答应,蒋晴回过头去:身后哪还有婢女的身影?只剩下一只灯笼被撂在地下,兀自发着红殷殷的光……

这犹如恐怖片中经典桥段的场景,让蒋晴立时起了一背的冷汗,踉跄着后退两步,伸手拾起地上的灯笼,下意识地往四周照了照,心中默念:各路神仙大姐啊,程魔王斧刃下的冤魂啊,小女子只是碰巧路过打个酱油,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她边碎碎念边一步步往后退,却猝闻不远处树丛后面一阵悉率作响,忽然飚出一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嚎叫,惊得数只夜鸦哇哇叫着振翅而起。

怪……怪兽?蒋晴顿时吓得血压飙高,再顾不得向神仙冤魂告罪,转身撒腿就跑。

跑了两步,又听那嚎叫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服啊!”

蒋晴逃跑的脚步又顿住:怪兽……大抵不会喊“我不服”吧?

既然是人非怪,蒋晴自然不再畏惧,索性屏息驻足又听了片刻,便闻那声音再度飙起:“我憋屈啊,叔宝兄弟,我憋屈啊……”

又是不服,又是憋屈,这人过得忒惨……蒋晴摇摇头,不禁想起前世武侠剧中常有的桥段,便是绝世高人因得罪了仇家,被一条锁链拴在井底或者湖底,一囚禁便是许多年,再出场不是练就了绝世武功,就是逼成了神经病,不一而足。

莫非,这程府的后花园里,竟囚了个绝世高人?蒋晴那害死猫的好奇心一下子涌上来,情不自禁地提着灯笼朝那嚎叫的方向走了几步,扒开茂密的灌木丛瞅过去。

果见清冷月光之下,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人影正背对着她,一手执锐器,另一只手托着酒坛,正仰头往自己嘴里大口地灌着。

蒋晴将绝世高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手脚上皆没有铁锁铁镣,且奇怪的是,这人影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那人托着酒坛猛灌了一气,忽而又将酒举高,对着天上一轮冷月喊道:“叔宝兄弟!敬你!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又是叔又是兄弟……这什么辈分?蒋晴想不明白,又听那边醉醺醺喊道:“可我恨你走得太早!自你走后,昔日征战沙场的老兄弟便失了主心骨,从此一盘散沙、相互倾轧,在朝堂上被那些酸腐文官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俺老程心里憋屈啊!”

说罢,他终踉跄着转过身来,蒋晴总算是看清楚了:哪里是什么囚禁的绝世高人,分明就是喝醉了撒酒疯的混世魔王一只!

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程魔王,竟也有这满腹的牢骚,需要对个已故的挚友独自宣泄。而他方才口中几番呼唤的“叔宝”,蒋晴自忖也知晓,正是那位生前兢兢业业辅佐李世民得天下,死后勤勤勉勉替百姓守大门的唐朝开国名将……秦琼。

程魔王若知晓他的叔宝兄弟死后还发挥余热,当了千百年的门神,不知会作何感想。

秦琼、程咬金、尉迟恭、李靖……这些前世出现在《隋唐英雄传》中的人物,如今却离她很近,甚至活生生地在她眼前发酒疯……蒋晴忽然有些感慨:后世只知晓这些传奇人物金戈铁马创下的赫赫业绩,千百年来为世人津津乐道,却不曾想过现实中的他们,也有过英雄迟暮的悲凉。

正如那句诗:自古美人如名将,不教人间见白头。

她兀自感慨了一番,抬头见程咬金已然盘膝席地坐下,又仰头大灌了一口,将酒坛子重重撂在地下,叹道:“叔宝啊,我真想去打仗啊!想当年金戈铁马、袭敌千里,于万军之中斩上将首级!何等的豪迈畅快!便是战死沙场也他娘的死得其所!好过如今日日在金銮殿上,听那些蝇营狗苟的文官们斗嘴磨牙耍心机,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蒋晴听明白了他的苦衷:唐太宗李世民继位之后,致力于休养生息、劝课桑农、发展生产,对外的战事不多,故而更多地倚重于文臣治世,而程咬金这样的武将,便少了发光发热的余地。而论朝堂倾轧、权力之争,武将们的脑子又明显不够用,自然被文官们压过一头,郁郁不得势。

那边,程咬金在继续喝着酒对月骂娘:“叔宝你可知,陛下近来多思忧虑,甚是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便有人出主意,要弄个什么阁,供陛下詹怀过往、褒奖功臣。”

他又仰头灌一口酒,呵呵冷笑道:“似兄弟这般已然仙逝的,陛下睹物思人倒也有情有义,可那些满朝堂蹦跶的,也四处张罗着将自己的画像供起来,还要为此明争暗斗、邀买圣心,我呸!他们若真想变成画像挂在墙上,俺老程倒很乐意送他们一程!”

他这话惹得蒋晴忍俊不禁:不想那些位高权重、被万民敬仰的一品大员们,也会小媳妇似的争宠,争得还是当画像被挂在墙上的资格,也是在好笑了些。

程咬金边喝边骂,越骂越离谱。一坛未喝完的酒被他失手打翻,酒气和着夜风飘来,蒋晴一闻方知,程魔王喝的,竟是她长兴酒坊的三碗不过岗!

从余庆庄回来时,她特地嘱咐老杜,将酒坊剩下的存活悉数装车带回国公府,让程俊献给了他爹,据说程魔王喝完之后赞不绝口。

眼见他手里端着一只酒坛,身边还摆着东倒西歪的三只,蒋晴不禁有些担心:这酒的烈性,当年半碗酒头就让程俊躺了两三天,如今老程同志这般牛饮法,一不留神喝死了……只怕她和程俊都难逃干系!

蒋晴当真着了慌,深觉自己背不起“发明烈酒谋害卢国公”这样沉重的罪名,于是忍不住从灌木丛后面绕过去,开口道:“父亲……”

熟料她的后半句“不能再喝了”尚未开口,便闻程咬金大喝一声“谁”,一只酒坛子扔过来,贴着她的脸颊飞过,正砸在她身旁的灌木丛上!

蒋晴吓得三魂六魄都出了窍,半边衣袖被泼洒出的酒打湿,在夜风中透过阵阵凉意,这才让她一个激灵醒过来,随即懊悔万分:冲动是魔鬼呀!魔王醉酒岂是你一个小喽罗能劝的?届时魔王没醉死,你自己的小命儿倒搭了进去!

如今人已被程魔王看见,蒋晴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局促地站在原地很是尴尬。

程咬金眯着一双迷离醉眼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蒋家的女娃子!”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听老四说,这烈酒是你鼓捣出来的?”

蒋晴此刻犹在盘算,如何能够在不惹怒魔王的情况下,逃离这个要命的鬼地方,对于程咬金的问话,下意识地点头道:“是……”

熟料程咬金哈哈大笑,又仰头灌了一口,赞道:“这才是关中汉子该饮的酒!先前喝了半辈子的,根本就是马尿!”

蒋晴简直哭笑不得:老程同志这种勇于自黑的精神,向来让她不知该赞赏呢,还是赞赏。

既然程魔王自己将话题带到酒上,蒋晴便出口劝道:“父亲谬赞了,只是这烈酒后劲儿大,饮多了不免伤身……”

她话刚说了半句,便敏锐看出程魔王眼神中的不悦,显然并不喜欢被人规劝,于是蒋晴口中的话机智地转了个弯儿:“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父亲以此烈酒与昔日袍泽隔空相会,缅怀往昔,也是美事一桩、美事一桩!”

说罢,不禁抬起衣袖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暗道好险好险。

程咬金听罢,倒嘿嘿冷笑一声:“你这女娃子,倒会见风转舵,若你那当御史的爹能有你一半儿通情理,也不至于回回让老夫想在朝堂上动手揍他!”

蒋晴只得呵呵陪笑,暗中替蒋御史捏了把汗,斟酌着字词道:“家父就是那般讨人嫌的脾气,幸亏父亲您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罢了。”

这不轻不重的一记马屁,拍得程咬金很是受用,面色也缓和了些,“你爹那个人,老夫虽恼他,却始终没向他下过手,你可知为何?”

难不成是想养肥了再杀?蒋晴不怀好意地思忖,却听程咬金自己接口道:“你爹蒋清晖虽说为人古板挑剔,却耿直磊落,什么看不惯便说什么。从不似其他文官那般诡计多端,喜欢背后阴人,已然算是文官中的真汉子,老夫对他颇有几分敬佩!”说罢,端酒冲蒋晴扬了扬,仿佛在通过她遥敬她爹蒋御史一般。

原来程魔王跟蒋御史,其实是这般相爱相杀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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