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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回 月夜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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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的那个亦有些后悔,将唤做“妙心”的小道士的下巴蛮横地扳起来看了看,皱眉道:“多大点儿事!回去拿鸡蛋给他滚一滚!万一被小公爷问起来,就说他走路不长眼,自己摔的!”

说着,抬手在妙心腰肋处拧了一把,威胁道:“听见没有!敢把道爷供出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妙心发出一声惨叫,早已蕴着的泪便滚落下来,边哭边被三个粗壮道士推推搡搡地往前走。蒋晴对这小道士颇感好奇,于是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

三人将妙心带至道观后院,蒋晴边跟边四下张望,见此处的禅房不同于前院,皆是一座座独立的四合小院儿,院边斑竹瑟瑟、花木成行,很是清幽雅致。

这想必就是程不输所说,专门招待世家贵胄的独院禅房了,蒋晴想着,便见三个粗壮道士将妙心带至一个小院门口。妙心原本已经放弃了抵抗,抬头见此处,却突然开始拼命挣扎,仿佛那小院儿里住着罗刹恶鬼一般。

“老实点儿!”一个粗壮道士一脚踹在妙心后腰上,怒喝道一声,又示意另外两个道士一左一后将妙心架住,自己则抬手敲了敲院门。

院门打来,里面现出个黑瘦小厮的脑袋,不悦地向外打量。粗壮道士忙拱手赔笑道:“张小哥儿,贫道们将妙心送来了!”

被唤作“张小哥”的黑瘦小厮不耐烦地道:“我们小公爷传话来,说今日另有要事,不过来了!”说罢又瞥了几乎瘫倒在地的妙心一眼,皱眉道:“他怎么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唯恐妙心开口,粗黑道士赔笑解释:“还不是自己走路不看路,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摔的!”

另一个道士便接口道:“这小子许是因为要见小公爷太过激动了,喜不自禁呢!”

张小哥显然并不信他的鬼话,摇头道:“这幅鬼样子,若被小公爷看到了必定不喜。罢了,把他带进来,用冰块敷一敷脸,上些伤药再走罢!”

说着便打开一扇门,三哥粗黑道士口中道着“叨扰”,架着妙心走进去,门又“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蒋晴料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绕着这小院儿走了走,亦没发现什么能证明“小公爷”身份的端倪,便打算先回禅房去,与程俊商议一下再做探究。

此时已是夜色阑珊,小院儿后面便是太虚观的后山,此时亦昏暗一片、寂静无声。蒋晴努力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打算从东面路过一片杨树林,抄个近道回去。

杨树林中有座凉亭,此刻凉亭中正挂着两盏昏黄的风灯,摇曳的光映着亭中相对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着灰色的长鹤氅,白须白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扬,犹如降世的太白金星,出尘脱俗、仙气十足。

然这位老神仙开口,却是:“贫道受殿下之托,借南下传道之机,分别拜访了山南、淮南、陇右三道的观察使,和几位镇守将军,将殿下的示好之意悉数带到,并晓之以大义,几位大人皆答应支持殿下,日后唯殿下马首是瞻!”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浑圆胖子,裹一条华贵的长毛白狐裘,看起来俨然一个白滚滚的雪人儿,正是魏王李泰。

李泰听闻此言堆起满脸肥肉,做出个欣喜表情,向老道士拱手道:“有冲虚道长大力襄助,本王大事可成矣!”

冲虚道长在李泰的阵营中显然分量不轻,面对李泰的行礼,也不过略略颔首,抚着颌下长须道:“殿下睿智果断、志向高远,更兼笃信三清、心向道门,贫道自然愿意尽绵薄之力,助殿下得偿所愿。”

李泰一双细眼放光,忙不迭保证道:“道长放心,待本王荣登大宝,必拜道教为国教,封道长为冲虚真人、至上先师,荣耀可与尊师祖张天师比肩!”

这话实在太有诱惑力,连冲虚道长一张淡然超凡的脸上都现出一抹向往神色。但老道士显然更有定力,并未被美好的愿景冲昏头脑,很快便淡定下来,捋了捋胡须,对李泰道:“殿下既然如此看重贫道,贫道想要向殿下进一言。”

李泰忙摆出个虚心求教的姿势:“道长请指教。”

“自古成大事者,必注重举贤任才,笼络四方贤达之人、九流异能之士前来投奔襄助。

殿下才华横溢、聪敏绝伦,自设文学馆,招纳众多饱学之士,为殿下出谋划策。但殿下应知,天下贤能者,并非只有读书人呐!”

李泰听得有些疑惑:“道长的意思是……”

“三国曹公曾下《求贤令》曰:明扬仄陋,唯才是举。意即不论贫富,不看地位,只耍有才能就荐拔招纳、为我所用。战国时,孟尝君门下有宾客三千,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然正是这些人助孟尝君逃出函谷关,归齐成就大事。”

举完例子,冲虚道长总结道:“殿下欲成就大事,便需礼贤下士、兼容并蓄,招揽各种人才。无论文官武将、小吏大员,甚至身怀异能之士,皆能以礼贤之心待之;对敢于向殿下谏言献策者,哪怕只是一言之谏、一字之师,也应以宽厚之心纳之。如此,殿下不愁大业不成!”

冲虚道长说这番话自有他的目的:他与魏王李泰相识多年,深谙魏王秉性,虽说表面上看温文尔雅、恭谦达理,实则内心奸诈狠辣,且颇有些小肚鸡肠,对于造诣建树方面高他一筹之人颇为忌惮,必定下死手打压之。

有这样小心眼儿的上司,冲虚道长不得不为事业发展前景担忧,故而借此机会提点于他,为人君者要有容人之量。

李泰似乎听进去了,思忖片刻后,起身冲冲虚道长长揖一礼,颇为真诚道:“泰多谢道长指教,日后还要烦劳道长替我慧眼识珠,多多举荐人才!”

冲虚道长忙道“一定一定”,就此道别离去了。

李泰微笑着目送冲虚道长走远,转过身来已是满面冰霜,咬牙恨恨道:“胆敢教训起本王来了!他以为他是谁?!”

一旁的萧浊赶忙同仇敌忾,边跟着李泰走边啐道:“这牛鼻子老道忒不识抬举,承蒙殿下高看他一眼,他倒倚老卖老起来了!奴才这就想法子敲打敲打他!”

“糊涂!”李泰叱道,“冲虚道长在道教徒中威望极高,本王还要靠他笼络人心,此人如今动不得!不过,他方才劝本王虚怀纳谏、广揽人才,似乎颇有些道理。”

“有什么道理!”萧濯谄媚笑道,“殿下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文学书法无人比肩、天文地理无出其右,乃是当之无愧的世间第一聪明人,哪里需要什么鸡鸣狗盗之徒向您建言献策呢!”

他这一通马屁拍得极其舒适,李泰很是受用,却故作个高手寂寥的神情,叹道:“所谓高处不胜寒,我这世间第一聪明人的寂寞,也是无人能懂!”

熟料他刚叹罢,便闻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噗嗤”一声。

萧浊立刻警醒,转身喝道:“何人?!”

听他这一声喊,分散在四周警戒的几名黑衣侍卫立刻聚拢过来,拔刀护卫在李泰周围,机警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见一棵歪脖大杨树后面,现出个身材纤长的小公子,怯怯举着双手道:“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聊哈!”

萧浊机警地往他身后瞄了瞄:“酱油是何人?你为何要打他?!”

蒋晴额角一黑,这才意识到贞观年间还没有“酱油”此物,只得换个说法:“我就是往后山看风景,刚巧路过而已,别无他意。”

“刚巧路过?”李泰一双细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你倒路过得真巧,可曾听到了些什么?”

他素来是个谨慎之人,如若被人窥见,他通过冲虚道长勾结封疆大吏、结伙营私,便是犯了皇子的大忌讳。此事一旦被政敌捅到父皇耳朵里,他苦心经营的大好前程必将毁于一旦!

眼前的年轻人却又是“噗嗤”一笑,道:“也没听见什么,不过听见尊驾正感慨高处不胜寒的苦恼,这种独孤求败的心情……嗯,可以理解!”

她刚巧从这里路过,远远望见个雪白浑圆的东西立在一座小亭旁边,心中兀自奇怪:一场大雪已然下过了七八天,这大雪人竟能屹立不化,莫非是得三清点化要成精?

这般想着,双脚便不禁往“雪人”那边走了几步,却忽见那雪人移动身形,冲他走了过来!蒋晴吓了一跳,赶忙闪身躲在一棵歪脖杨树后面,打算近距离窥探这成了精的雪人。

待“雪人”走近几步,蒋晴才看清楚,分明是个披着狐裘的胖子,正瞅着他身上的狐裘感叹:就他这个身材,可怜要多死许多只狐狸!

说者无心,听着无意,偏这雪胖子与属下的对话清清楚楚传进她的耳朵里,当听到雪胖子望月兴叹“我这世间第一聪明人的寂寞,也是无人能懂”,蒋晴实在忍不住,便“噗嗤”笑出了声。

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你这般自恋到登峰造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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