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两辈子头一回跟男子热.吻,被他吮.舐得七荤八素、姣喘连连,整个人都软成了棉花。直至双脚骤然离地,这才清醒了些许,嗔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程俊抱着她便往床榻方向走,在她耳边呢喃道:“娘子,今儿是个好日子,又有白银万两作陪,你我便将洞房圆了罢!”
洞……洞房?!蒋晴感觉全身血液似都往脑子里涌流,轰轰作响的,下意识伸手便去推他胸口:“不行!洞房不行!”
程俊此时哪里会听她的,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便笑嘻嘻伸手去解她裙上的丝绦。蒋晴此刻全然慌了,手忙脚乱地捂住,“你别……真不行!”
程俊早听说,但凡新妇入洞房,都怕那头一遭,于是俯下身来,极尽温柔地哄着:“娘子乖,就疼那一下,之后便是快活赛神仙了!”
说罢,又伸手向她裙带袭去,却被蒋晴一把抓住手腕,死死地用力攥住,用力摇头道:“不骗你,真的不行!”
她这番决绝的态度,便让程俊有些心凉,渐渐松开了手,坐在床沿边,垂首低声道:“你还是不愿意……直到现在,你心里还是装不下我?”
他这番哀怨态看得蒋晴心中一阵泛酸,只得坐起身来,双臂攀上他健硕肩膀,在他耳边道:“程俊,我已是你的妻,你也早已住进了我心里,只是……”
“只是什么?”
蒋晴脸颊一红,支吾道:“我……大.姨.妈来了。”
程俊很是不解:“你大姨她老人家不是在苏州么?何时来的长安?再者说,即便是她老人家来了,跟你我洞房又有何相干?”
“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蒋晴既尴尬又羞赧,“就是说……我来月事了,所以不能……”
程俊终于明白了,方才的不快顿时释然,反身抱住蒋晴,轻叹道:“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大.姨.妈呀……”
说罢,便搂着蒋晴躺下去,哀怨道:“可我这心火儿已然被你撩.拨起来了,如今梗着难受,你说怎么办呢?”
蒋晴顺着他的示意看去,顿时一张脸红成了番茄,声音更是蚊子一般:“那……怎么办呢?”
“程四娘子昨日得偿所愿,想必愉悦得很。”
蒋晴听得俏脸一红,总觉得禄东赞这话意味深长、另有所指。
昨夜被程俊连哄带骗的,如今蒋晴两只手臂都酸痛,端茶盏都颇有些抖。
两世为人,第一次见到了不曾见过的东西,真……羞煞人也!
蒋晴略回神,意识到今儿是来谈生意的,不该再想那些旖旎之事,迅速调整情绪,向禄东赞大大方方笑道:“妾身昨日跟大相开了个玩笑,不想大相今日便取笑回来,如此可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禄东赞心中暗暗叫苦:我的玩笑不痛不痒,你的玩笑却骗走了我白银万两啊喂!
蒋晴不理会他牙疼似的表情,继续道:“妾身并无恶意,跟大相开个小玩笑,只是为了说明,我程家酿烈酒之法,的确是核心机密,无论是大唐皇子还是外邦皇室,无论是重金求购还是其他手段,都是不可能得到的。”
禄东赞脸颊又是一阵抽抽,语气亦有些不善道:“故而夫人今日造访,是来变本加厉羞辱本相的?”
“大相误会了!”蒋晴笑道,“大相乃吐蕃国之柱石,文治武功世人敬仰。妾身对大相的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奔涌不决,又岂会真心与大相为敌呢?”
似这等打一棒.子再给颗糖的做法,若放在旁人身上,禄东赞定然十分鄙夷。然这些哄人的话从眼前这既美貌又聪慧的女子朱唇中说出来,却平白多了几分信服力。禄东赞不甘心地哼一句“夫人谬赞了”,面色却好看了许多。
蒋晴便继续道:“昨日跟大相开了个玩笑,想必让大相平添了些困扰。妾身今日,是特地来道歉的,至于那一万两银子,自可一两不少地还给大相!”
“这……”禄东赞着实一头雾水:昨日我十几个吐蕃武士,足足搬了半天,才将那一万两搬进了程府,你今日一句话,我们又要搬回来……耍猴呢?
“本相实话实说,倘若夫人只是为了告诫外人,勿要觊觎贵府的酿酒秘方,这圈套做得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蒋晴眼见禄东赞又有些恼,赶忙笑吟吟抛出下一句:“大相莫急,妾身尚未说完:倘若大相觉得,那一万两搬来搬去也是麻烦,妾身倒有另一个主意:我程家的烈酒秘方虽说不能卖,但烈酒能卖!大相若有意,那一万两便当做预付款,妾身承诺每年向吐蕃贩售烈酒一千坛,大相可有意否?”
禄东赞的眼睛立即亮了:先前只盯着秘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既然秘方注定不可得,那么退而求其次,与程家做烈酒买卖,可比先前贩售清酒,利润要大得多了!
禄东赞沉吟片刻,遂笑道:“原来夫人葫芦里卖的是这味药!也罢,烈酒便烈酒,自是这一千坛数额太少了,只供给我吐蕃皇室恐怕都不够啊!”
“不知大相的意思?”
禄东赞伸出一只手:“每年至少五千坛!”
蒋晴来前已有过估算,心理预期是两千坛,没想到禄东赞的胃口超乎了她的预料,只得迅速调整了战略,笑道:“大相果然豪爽之人,做生意亦是大手笔。只是妾身惭愧,这每年五千坛的供给,目前尚且满足不了。”
她望一眼禄东赞,继续道:“大相曾‘关注’过程家的长兴酒坊,对其规模产量自然有所了解。不瞒大相说,如今酒坊的产量是每月五百坛左右,除去供给长安城和周边州县,已然所剩不多。每年能够卖给吐蕃一千坛,已是捉襟见肘,少不得要从我家程老公爷嘴边克扣,我这做儿媳的,只怕要顶雷落埋怨呢!”
她拿自家公公打趣,倒让禄东赞忍俊不禁,笑罢道:“夫人连程老公爷都搬了出来,我也不好过分苛求,每年至少两千坛,至于如何兑现,依夫人之睿智,想必不难。”
增加了销量,自然是要扩大生产。幸而又从禄东赞手里“骗”来的一万两银子,蒋晴倒也颇有底气,遂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买卖的具体事宜,自有程府的管事来跟大相的手下详谈。”
说罢,她颇有种冲动伸出手去,说一句“禄先生合作愉快”,但旋即苦笑,起身行礼告辞。
禄东赞大生意谈成,自是心情大好,亲自蒋晴送出门去,由衷道:“皆言大唐人杰地灵,方能孕育出夫人这般秀外慧中、睿智大方的女子。抛开生意不论,能结识夫人,本相之幸也!”
刚被摆了一道,便能不计个人恩怨,禄东赞此人倒也豁达,应了“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话。蒋晴对禄东赞的评价又高一层,亦诚恳道:“能得大相惺惺相惜,妾身亦幸。妾身是个生意人,倘若日后能与大相有更多生意上的往来,也是两全其美之事。”
禄东赞笑道:“若不是吐蕃山高水深、路途遥远,本相真该诚邀夫人往吐蕃做客才好!”
虽说蒋晴不能往吐蕃去,但另一名身份高贵的女子,却注定要踏上这漫漫悠长的征途。
吐蕃使团来到长安两月之后,经过诸多努力,大唐皇帝李世民终于被禄东赞的诚意打动,表示将嫁大唐公主给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两国结秦晋之好,固百年和平。
此事迅速在长安城中传开,成为世家贵族广泛关注的大事。但于程俊而言,此时与他屁大的关系也没有,还不如与好友沈二和秦五郎的饭局来得重要些。
程俊在宫里下差后,来到约好的望江阁,进门却见沈二一副低眉塌眼满脸丧的态,不禁好奇又好笑,伸手在他肩上捶一拳,笑道:“马上要当新郎官的人了,这如丧考妣的死相是几个意思?”八壹中文網
沈二长叹一声,竟是难得地不还手。一旁的秦五郎替他道:“处侠兄莫要取笑他了,他这回可真是遇上大.麻烦了!”
“什么大.麻烦?”程俊扯张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虞家小姐始乱终弃,不要你了?”
沈二被他说得脸都白了,深觉需要将事情始末跟他好好解释一番,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先道:“其实,汐儿不姓虞,她姓李。”
“虞家的姑娘姓李……”程俊嗅出一丝八卦的端倪,“她……不是虞夫人亲生的?是虞侍郎跟外面相好私生的?”
“莫要胡说!”沈二几乎要被这损友气死,“汐儿乃是名正言顺的李家嫡女,虞家是她外婆家而已!”
“哦!”程俊表示明白了,随即一挥手表示姓虞姓李并不甚重要,“无论她是谁家女儿,你爹去向谁家提亲便是。你堂堂靖远侯府的公子,你爹好歹是个侯,还能有哪家门第高攀不上的?”
秦五郎在旁咧嘴道:“巧了,李家还真就是他这个猴崽子高攀不起的!”
“哦?”程俊瞪圆了眼,“姓李,莫非……”
沈二叹道:“李汐儿乃是当今江夏王爷的嫡出之女。”
“江夏王爷……”程俊挠挠头:王爷较之侯,中间还隔着他爹这个“公”,身份地位上的确差得远些,沈二这猴崽子想要高攀郡主,还真是颇有难度,不过,“江夏王爷也是开国老将,与你爹多少有些袍泽交情,好好说说也未必没机会罢。要不,我去求我爹出面替你保媒?”
沈二摇头道:“若只是身份差异,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汐儿与我两情相悦,已是非我不嫁。只消得她在她父王面前多多请求,她父王终能应允。”沈二说着,突然恼愤地捶桌道:“可恨的是,我沈家尚未准备好提亲,汐儿已被许了别人!”
“啊?!”这下连程俊也震惊了,“哪家不开眼的这般大胆,竟敢抢靖远侯公子的心上人?!咱们直接打上门去,直打到他肯退亲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