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的同时,他们也是纳闷着。
这两人是无心,还是说他们心比天高,不想在这里找,想到上安找那种传说中的世家子弟……
“婶子,你家的信件。”这时候外面架着马车青年吆喝了声,刘氏知道时盛灵儿他们寄回来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拿了东西。
里面没有文绉绉的话,全是一些在上安的情况和遇到的事情,刘氏大概看了一遍便知道他们安好了。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有一个忍不住道:“这是他们寄回来的吗?”
……
“说在上安结识了些读书人,有些是朝里做官人家的子弟,家里面的宅子阔气的很,足足十几个之多,还有个姓刘,文采十分了得,很可能会夺魁。”
这番话自然是被人传进了有心人耳中,这些人里面庆幸的当数花婶一家,一向心里觉得自己男人有些无能的的花婶觉得这次男人做的决定真是无比的正确。
换言之,就算是子希遗憾没有中举,那地位也是和自己等人不一样了,没听外面人说的那样吗?结识了这样多的人,她虽不清楚具体这些人是哪家的公子,但是在她的理解中,这样的贵人随便说两句话便是能给子希谋到一份很好的差事的。
当初也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见盛灵儿姐妹两人家中无人便是算计了起来,不但解除了婚约,还险些给了人好大的侮辱,还好后来盛灵儿没有再计较过此事,两家说芥蒂肯定是有,但是自己男人去那里做工,现在好歹是有些情份,若是自己在努把力……
花婶想着想着,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而里面人虽惴惴不安的便是要数孙二婆了,她和盛灵儿家的恩怨算起来比花婶家还要大,若是以后盛灵儿家真飞黄腾达了,自己岂不是要遭殃了。
孙二婆私心里认为,盛灵儿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说不定以后会怎么磋磨自己呢,说不定会联合官老爷一起对付自己,到时候还能过得下去吗?一时间这封信倒是让盛家村众人闹腾了起来。
亲近盛灵儿家的,和与她家不合的明面上不显,但是众人心里都清清楚楚,这是两个阵营,好在盛灵儿后来与众人为善,因此整个盛家村上百户人家,与他们不睦的也就这几家罢了。
盛灵儿不知道自己这些举动,无意中给自己减去了一个大麻烦。
无意间大都朝风云涌动起来……
刘文方派的人与盛灵儿他们长途跋涉来不同,原是紧急事情,路上探子快马加鞭赶过来的,说来也巧,他来了之后找的是武陵的县令,也就是当时对盛灵儿有些许好感的。
刘文方那边知道,贸然前去必然会打草惊蛇,因此最为适合的是找当地的官员,木青出自上安的木家,木青的爹更是大理寺的少卿,与刘文方不说是一派,政见有些地方是却相和的,也有些两分交情,刘文方派来的探子自然是找了熟人。
木青对于盛灵儿已经感觉到奇怪了,之前‘国寺’里的了慧大师特意为盛灵儿家说情,现在宰相大人竟然也对盛灵儿家感兴趣。他家不过是世代种田的,怎么会相继有这么多大人物寻来。
“冒昧得问一句,盛子希户籍是在盛家村,刘大人怎么会突然对这种小事情上心,莫非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暗探道:“这倒没有,无非是学子的一些事情,今年大人对秋试比较上心。”暗探也是机灵,并没有透露出什么。
“别误会,只不过问的是我管辖境内的,我身为父母官,理应问问情况。”
暗探这才释然,笑道:“大人果真爱民如子。”
“哪里哪里。”木青道:“过奖了,分内之事而已。”
两人说了会话,暗探提出要木青派人去盛家村走访时,木青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定是刘文方的示意,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爹来了,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两人带着穿私服的衙役没过多久便是来到了盛家村,也是巧,前几天刚好传来子希结识了贵人的消息,众人都想着在盛家面前卖一份好,因此说的都是些对盛灵儿家有利的话。
微服的便处就是他们走访的都差不多了,孙二婆与盛富根本都没有得知消息。
这对盛家是个好事,要不然他们定要狠狠参上一壶,不过如今吗……他们知道也是晚了,盛家村的人以为县令就是顶大的官了,殊不知他们的话是要由询问人的口,进到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宰相口中的。
“属下没有查出来,盛子希的母亲乃是叫一个玉梅花的妇人,两人确实不像,但盛家村中人却一口咬定两人就是母子无疑。而盛子希的父亲是盛家村的盛老三,风评很差,据说经常殴打妻儿,后来火烧了一户人家,被发配走了,然后在途中意外溺水死了……”
刘文方听得微微点头:“如此听来,这盛家还算是不错,年轻人读书可以,性子谦和,做生意还能帮着村里人,倒是品格上没什么毛病……”
离他们有些距离的盛灵儿和子希倒是不知道这番波折,这封信是前几日寄的,倒不是为了夸耀,而是他们想起到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现在村里他们家只剩下三个柔弱女子,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尽管嘱咐了做工的大哥看着,但他们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便是弄了如此一出,对于朝中派人到他们村子里打探消息更是一概不知。
当日子希出来后,盛灵儿方式才知道考场的变故,纵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吓了个够呛,若是平常遇到也就罢了,但那是在考场上,何况还有个门被牢牢锁着,活动空间就那么点大,一个不留心还真容易出事情。
这事儿要给玉婶子和刘氏知道,定然要担心坏了。
不过两人都心有灵犀的没把这件事说出去,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在为接下来做打算。
日子怎么过与子希这次考试的结果分不开,中和不中决定了他们接下来在上安做些什么,前者自然是仕途,真遗憾得了后者,却也不是什么大事,盛灵儿相信,以子希这么多年的心性,不会因为一场考试便会一蹶不振,换言之,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子希完全可以先跟着她们在上安做生意。
盛灵儿私心里认为多与这些人和事打交道也没有什么坏处,她虽然没做过官,却听人说过:“不与百姓打交道,怎么知道百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
盛灵儿想着这件事突然轻轻一笑,子希当时的模样,可不像是没有信心的样子。
她准备的计划或许是多余了。
许是心有灵器,她正想着,调阅卷子的学士刚好抽出了子希那组的卷子。
首先第一张映入眼帘的是刘启山的卷子,首先是字,便让阅卷的学士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好功底,在他们那里都能充作习字的师傅了,难得的是平稳中有一股中规中矩的正气。
别以为大字容易,其实许多人不过是空学了形,内里确是空空的,而刘启山这份却不同。
他又拿起卷子看,仔细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没有犹豫便是把卷子放进了一榜里面。
下面的人都是微微吃惊,在卷子上盯了半晌,要知道进入一榜的可谓是少之又少,现在等于是半只脚他进了金銮殿,让他们怎么能不另眼相看。
刘启山的卷子调高了阅卷人的期待值,却不料之后都是平平的,基本上都是四稳八稳没什么新意的,更有甚者简单的知识点都混淆了,让人啼笑皆非,也不知是怎么考上秀才来到这里的。
阅卷人最后看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耐烦,到最后两份的时候简直就是草草扫过去。
“嗯?”阅卷都到了最后快结束的时候,调阅试卷的突然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凳子腿儿在地面上发出了长长的刺耳声音,让本来在打瞌睡的一众人都激灵了起来。
“好字!好字啊——”
王越明捧着卷子不松手,几乎整张脸都凑上去了。
下面的人小声提醒了句:“王大人,仪态……”
但是现在王越明哪能想起来形象,对旁边学生道:“快些把我的护镜取来。”
“哎。”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赶紧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是拿来了一片薄薄的玻璃,还带着弧面。
——若是盛灵儿来,定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现代人通用的眼镜。
王越明小心翼翼拿起镜片放在了眼前,凑着看了半晌才道:“把你师兄喊来。”
那学生来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老师道:“算了,我自己来吧,你去把我临摹的纸笔拿来。”
待得抄好之后,王越明才对着同僚赶紧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小老儿知道此举不妥,让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