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到原定地点,看着空无一人的“戏场”,吕氏险些石化。
“人呢?聂含璋呢?吕高呢?怎么统统没影了?”
这时已经回内院换完衣服的聂含璋带着千雪千霖出来了,走了没几步就与吕氏等人碰了个正着。
“璋儿,你怎么在此?这儿就你一人吗?”
吕氏明知顾问,眼睛使劲往她身后瞧上一圈,鬼影也没一只,神情不禁有些蔫。心内暗骂,吕高这个败家子,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回母亲的话,适才前院的丫鬟做事不小心将茶水洒到女儿身上,所以回屋换了身衣裳。母亲是在找人吗?女儿也是刚从玉虚阁出来,没瞧见别的人在这儿,有的话,也只是见到了母亲和众位夫人小姐而已。”
聂含璋抿唇甜笑,吕氏却觉得这笑里透着丝丝冷气。
“哦,你没烫着就好,以后行事小心些,别再毛手毛脚,伤着自己就不好了。我带几位夫人小姐到后院赏牡丹,璋儿一块来吧。”
吕氏这话说得好像聂含璋被茶水泼到是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在众人面前暗损她行事毛躁,不够沉稳。
“母亲说的是,您让苗嬷嬷新买的这批丫鬟手脚确实不够利索,还得她老人家再调教调教,所幸今儿茶水是泼在女儿身上,要是惊吓到贵客就不好了。”
聂含璋假装听不懂,直接又把责任推到了苗嬷嬷身上,间接也是在指责她这个当家主母没管理好后宅,所以才出了这样的纰漏。
吕氏笑脸微僵,见众位夫人小姐一脸看热闹的样子,赶忙转移了话题,带着人去赏牡丹,不再与聂含璋纠扯下去。
几位夫人小姐不时拿眼在聂含璋身上睃来睃去,眼前的女子清丽无双,气质高华,身上隐隐带着飒爽的英姿,眉目间透着不可侵犯的神圣。
外界都传聂大小姐娇蛮无礼,不敬嫡母,眼下看来,倒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至于传言,当然是不可尽信了。
这继室与原配嫡长女之间的关系素来微妙,从来都是各说各的理,哪里又能真正分清谁对谁错呢。在场的都是人精,心中自有评判。
话说吕高气喘吁吁地跑回前院,果然见聂含瑧的身侧坐着一位眼生的妇人,那个妇人往瑧表妹的手里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惹得她娇羞不已。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吕高躲在一旁见了,心都跟着酥了半边。
“娶妻当娶瑧表妹这样温柔小意的美娇娘,那个孔武粗俗的聂含璋谁要娶谁拿去,反正他是无福消受。”
吕高对聂含璋刚才说的话有八分信了。他决定,回府以后就向父母坦明心迹,非聂含瑧不娶。他不能让心爱的瑧表妹落到他人之手,一想到这么个可人儿不是自己的,他心都要碎了。
聂家三个女儿都生得不俗,聂含璋清丽,聂含瑜娇俏,聂含瑧美艳。其中又属年纪最小的聂含瑧生得最为貌美。
一张巴掌大的精致瓜子脸,眼似杏波,眉似弯月,琼鼻粉面,枊腰丰臀,不过十五岁就隐有国色之姿。
聂含瑧尽得其生母邓姨娘的美貌与风情,长得美也就算了,偏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妩媚,眉眼间常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动人韵味,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她的美直击男人的命门,莫说吕高一见到她就失了魂,绝大多数男子见到聂含瑧也是难以自持的。
生辰宴还没结束时,吕高就提前离席了,他怕回头吕氏会责骂他,索性躲得远一点。
他还有很多话想问母亲,吕氏这个姑母不会对他讲真话,但母亲宠他,一定会知无不言。
吕氏的生辰宴最终圆满结束,除了吕高这个意外,一切都颇显完美。吕氏宴后找不到吕高问罪,只好将嫂子陈氏叫来询问一番,陈氏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撂挑子,散席之后带着半醉的丈夫回府找吕高兴师问罪去了。
这一问,夫妻俩却是被吕高套出了话,原来姑母和父母从头到尾都是在哄骗自己诱娶聂含璋,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将瑧表妹纳给他做妾。
吕高出离愤怒了,将桌椅摔得乒乓响,冲吕江夫妇喊道:
“我死也不娶聂含璋那只母老虎,我喜欢的是瑧表妹,我要娶瑧表妹……”
半醉的吕江,抡起一个巴掌狠刮下去,手劲之大,直接把吕高的脸打向一边。
“混账东西,老子让你娶谁,你就娶谁。聂含璋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你要是敢坏老子的事,打断你的狗腿。”
吕高自小畏惧父亲,好不容易攒足的勇气,被这一巴掌扇得灰飞烟灭,委屈地红着眼睛,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反抗了。
“老爷,你要教训儿子可以跟他好好说嘛,何必打他呢?下手这么重,真是半点也不心疼。”
陈氏摸着儿子被打肿的脸,心疼地直吹气。
“哼……慈母多败儿。儿子如今一事无成全是你给惯出来的。聂含璋与儿子的亲事,你与妹妹可得抓紧落实,若是你敢惯着这个混账坏了我的大事,我连你一块打。府中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你最清楚,若是娶不来聂含璋,一家人全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吕江醉意上头,意识开始模糊,说完,歪歪扭扭地回到内室,倒头就睡。
见父亲睡着了,吕高开始抱着陈氏撒娇。
“娘,儿子真的不喜欢聂含璋。她今日还威胁孩儿,说我若敢娶她,他日就要取我小命。娘啊,聂含璋对我们吕家人恨之入骨,我若将她娶进府里,只怕以后不得安宁啊。”
“你今日见过聂含璋了?她同你都说了什么?”
陈氏不免讶异,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吕高一五一十地将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希望聂含璋的狠话也能吓退母亲,让她打消求娶对方的念头。
“她真的同你这么说了?你个傻儿子,居然就这样让她给吓住了。聂含璋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连刀都没拿过,怎么敢杀人?虚张声势而已。杀人偿命,她难道会傻到赔上自个的命吗?而且她嫁进吕家,就是吕家人了,到了咱们的府里,一切还由得她吗?娘自有手段把她收拾得服服贴贴。你只要乖乖听你爹的话,配合着把聂含璋娶进门,他一高兴,其他的事还会不应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