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会后悔?其实你大可留在忠王府里……”还没等阮逸墨说完,严总管激动地说道:“王爷,老奴对老王爷的感情,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明白的。老奴只求下半辈子能呆在老王爷身边就行,别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求王爷答应老奴这个唯一的请求。”说着又是老泪纵横。
阮逸墨算是怕了他,只好点头同意,“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决,那本王就顺从你的意愿吧。等你养好身子后,就过去父王的陵墓那里。”
他很了解严叔,知道严叔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轻易更改,更何况,严叔对父王的感情,真不是一言两句就能道得清楚的。
原本静如深海的忠王府的走廊上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者气势汹汹,就连栽在长廊两旁的花木也被震得落叶满地撒。
来者眼光犀利如剑,就连路过的小厮、奴仆们见到了都自觉地闪开,断不敢撞上这个火山口。
由朱红大门走到议事大厅,没见到大魔头,南宫钰逐一逐一在亭台楼阁间寻找某人的身影,没错,她是来秋后算账的。
太欺负人了!竟然欺骗了她纯真的感情,她还以为这个可恶的大魔头突然良心发现,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
找不到大魔头的踪迹,她大发雷霆,随意抓住一个奴仆恐吓加威胁,这才得到那男人的踪迹所在,原来是躲在书房里!八壹中文網
很好!好得很!她现在就要去讨个公道回来!吃了哑巴亏而保持沉默,那可不是她南宫钰的处事风格。
忠王府花树环绕,亭轩错落,曲廊交错,南宫钰左拐右绕,终于抵达书楼前,撩袍上了二楼,抬头一望,只见牌匾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南北轩”。
紧闭的房门让南宫钰满腹疑团,她眯起眼睛,朝着房门大吼大叫起来。
“姓阮的,给朕滚出来!”本想象平日一样来个先声夺人,将大魔头的气势打压下去,她黑着一副脸孔,又大吼几声,仍是没见房门有打开的迹象。
没人?难道离开了?南宫钰再次眯起双眼,深思些许。
“啪啪啪!啪啪啪!”举起双手,用力拍着房门,这股杀气腾腾的气势,让不远处的奴仆都心惊胆跳的,王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很自觉地避而远之。
“大魔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给我装哑巴,出来!啊——死人头,再不出来别怪我耍无赖了。”
见到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南宫钰有些怀疑了,莫非大魔头真的不在里面?那可就尴尬了!
看在她这么卖力的拍门份上,能不能给她个下台阶呀?她人都来到这里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银牙一咬,南宫钰暗自下了决心,不行,她一定不能临阵脱逃,再怎么着也得进到里面去看看,或是进去书斋里大闹一番,以显天威。
这样想着,她聊起裙摆,然后用她独门功夫天下无影脚往门上重重的踹去,顿然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完好无缺的木门骤然向里面倒下。
“阮逸墨,你这混蛋,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躲在这里不出声就没事了!”怒气冲冲迈进门槛,南宫钰双手叉腰,一副口不饶人的气势走进书斋里。
四处扫视一遍,真的没人!怪不得她在门外喊了这么久,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大魔头真的出去了!
唉,浪费她表情!喊得她嗓子都发疼了,早知道省点力气,南宫钰嘟起小嘴,欲要转身离去。
这时,从墙壁里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正是大魔头的声音,“什么事?还把本王的门给踢坏了。”不疾不徐,却是力道十足。
听到这话,南宫钰惊讶地看着那一面灰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大魔头怎么会在墙壁里面?
不对,这种情况,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墙壁那一面应该有个密室,这么说来,这面墙壁应该设置了某些机关吧。
哇!大魔头的家里好神奇哦!竟然连书楼里都设有密室,那在其他地方也一定设了很多机关吧。
下次得好好的去探究一番。
“大魔头,你给我从墙壁里滚出来!朕有话要问你。”她一边嚷嚷,还不忘走过去,对着周边陈设的家具一一研究个仔细,又是伸手触摸,又是认真在找启动的开关,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
那大魔头是怎么进到里面去的?他总不可能是穿墙而进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当真无话可说。
“等一下!马上出来。”不理会南宫钰的大吵大闹,声音仍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泰然处之。
好吧,从来就是她在等他,这次也没例外!反正她早就习以为常。
四处细细打量一下,虽说这是书楼,可家具齐全,室内空间尽陈书格、多宝格,长条桌之类,书架上琳琅满目摆满书籍,书架一侧的墙角摆着个两三尺高的三脚案几,上面摆着一盆盛开的兰花,而在书架前面的长条桌案上,文房四宝齐全,砚台旁边还摆放一盆菖蒲,能郁郁葱葱的好讨喜。
总体而言,书房布置得很是雅致,很有一种文人俊秀卓然的气韵。
不消一会,一声闷闷的重响响起,南宫钰定眼一看,那一面灰墙突然开出一条缝隙,很快就从两面撕扯开来,直到开出一个小门的大小,阮逸墨自内走出。
他快步步向南宫钰,俨然是这房间里最亮丽的风景,停在南宫钰身侧,用熟悉的语调询问道:“我出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听这话,南宫钰把眉头皱得更紧了。搞得她无理取闹似的……
“咳咳,我问你,为什么我要扮成书童?按身份来分,不应该是你扮书童才是吗?凭什么让我扮你的书童?不行,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把所有的怒意全部收敛起来,南宫钰心平气和地和他商讨。
他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你觉得本王扮起来像书童?”这还不算,大魔头竟然还用手比划下两人的身高差距。
“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你说有哪家的公子会比书童矮半截的?别的不说,就你的这身高,注定就是硬伤,没办法了,认命吧。”
这是何等的悲剧。听到这话,南宫钰竟无语言对。
他说的并非无道理,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骂她?
她微仰起头,想了一下,敏感地察觉到大魔头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时就火气又来了。
“你在骂我?长得矮有错吗?我、我也不是很矮,就比你矮一点而已。”说着,挺起胸膛,踮起脚尖,就为了保住最后一丝尊严。
可是,无论她怎么的踮起脚尖,还是矮人家半截,这就尴尬了,看到大魔头唇边肆意的笑容益发加深,南宫钰仍是不服气的踮着双脚。
可恶!她竭尽全力踮起脚尖才到他耳朵的位置,这不是让颜面尽失么?
“咳咳,要不要本王稍微下蹲些许,或许你就能超过本王。”看到她脸上露出错综复杂的神情,他甚是感到满意至极,这就对了!挫败的表情!
原本火冒三丈,听到这话更是气到双脚跺地。
这是在取笑她么?就因为她比他矮?
就在这时,她脑中一抹灵光突然闪过,她火速地走到旁边的长条桌旁,搬来一旁的木凳,搁在大魔头面前,而后——
站到木凳上面,俯瞰底下的大魔头,得意地笑出声来。
“看到没,我不用你下蹲,我照样可以超越你。啧啧啧,没想到我的眼皮底下,你看起来如此渺小。唉,还是高出的风景好呀!就连空气都无比清新。”说着,还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笨蛋才有的招数!阮逸墨一时间不知如何接下她的话,和笨蛋沟通,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特别是超级大笨蛋,这个过程更是……漫漫长路。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适应这个过程,看来还是刚入门而已。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突然,她从木凳上下来,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个,能不能不要做书童呀?扮成别的可以吗?比如……奴仆小厮都可以。”换成一副求人的态度,语气和善许多。
听到这里,阮逸墨有些困惑,他站在原处深思,而后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扮成书童?”
这可是份好差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现在她反而嫌弃了,他很想知道原因。
“你不知道?”这下子换成南宫钰惊讶不已了,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