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程丰初和程丰旭兄弟俩的福，程明歌在启明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虽然程丰旭顺利地出局，但是很快程承就在启明下属的一个子公司找了一个实习的岗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巧不巧就是对接程明歌接手的那个新项目，平常更是没少给程明歌找麻烦。
“程明歌，你这个方案不行啊，师傅们压根就做不来，也不知道余总监怎么就让你通过了。”
程丰旭看也没看，就把程明歌之前拿过来的图纸扔了回去，嘴里虽然说的是师傅做不来，但也许压根就没拿到工坊那边去打样。
“程丰旭，论职位，你的等级比我低，论年龄，你还得喊我一声姐，于公于私，你都该摆出一点做人的基本礼貌。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那我就只能越级投诉了。”
程明歌虽然很想让程丰旭滚蛋，但是这个子公司是程承的地盘，她的手还没办法伸得那么长，要不是有程承这一层关系在，早在程丰旭跟她杠上的第一天，她就想办法让程丰旭滚蛋了。
“那你去投诉啊！”
程丰旭踩着椅子在程明歌的面前转了一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嘴角带着的笑仿佛就是在嘲讽程明歌对此的无能为力。
程明歌看了看时间，听着外头的动静，并不准备搭理程丰旭。她上一次来的时候，整个公司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基本上是喊谁谁不搭理她，分明是已经被程承下了命令，所以她这次来，自然是已经找好了应对之策。
来了！
“秦总裁，您看看，这是我们最近做好的样品。”
秦司远今天是例行来启明工厂这边参观，不过因为最近程承的骚操作太多，所以他这次的态度显然没之前几次那么认真，只是随着主管的介绍，随意地四处瞥了瞥。
“秦先生。”
程明歌拿着程丰旭扔回来的图纸，跟秦司远打了声招呼。她现在的确动不了程承，但是她却可以像利用薄崇压制岳霜一样，利用秦司远来压制程承，逼程丰旭低头。
“你怎么在这里？”
秦司远皱了皱眉头，看着鲜活亮眼的程明歌，突然想起之前在马路边扶着大树呕吐的程明歌，他不禁开始怀疑，发小口中所说的那个为情所困的女人，为了不想离婚而去找齐弘问这样律师的女人，真的是真实存在的程明歌吗？
“我最近在启明实习，因为打样的模型迟迟没做好，所以今天来工厂这边看看。你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工厂？”
程明歌虽然打听到秦司远今天下午会来启明的工厂视察，但却不知道秦司远为什么要来。
“例行参观。”
秦司远扯了个笑容，眼底却满是嘲讽。
例行参观？
程明歌不认为会有那么简单。
根据她对秦司远的了解，秦司远这个人可不像薄喻光那么喜欢亲力亲为，只要是能交给底下人做的，秦司远一般就不会自己动手，至于这种参观工厂的活动，那更是不可能会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秦司远亲自来启明的工厂？
程明歌很快就注意到站在一旁主管的脸色，谄媚中还带着几分心虚，刚刚看到自己过来的时候，反而有种解脱的欣喜。
怎么了，难道不担心她做些什么手脚，在秦司远面前说坏话吗？
“我原本只是以为启明怠慢我这个外人，没想到就连你这个启明老总的女儿，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秦司远仔细打量了一下程明歌此时的装束，倒是还真有上班族的模样，只是这眉间明显的惆怅多少败了些兴致，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准备拿自己当筏子，好借口发落工厂里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
不过秦司远倒也不介意当这么一个筏子，毕竟他今天专程过来，也是为的这件事。
“看来秦先生也是深有同感。”
程明歌说着话的时候，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主管，看对方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想来秦司远提及的事情应该十分严重。
“如果是程小姐来做我项目的负责人，恐怕我也不会三番两次被人拖延工期。”
说起这件事，秦司远的话里难免带着怒火，这几年跟启明合作的效果是越来越不好，拖延工期也是常见的事情，要不是这一次程承作得太厉害，恐怕他还可以看在薄喻光的份上放过启明。
“秦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跟这件事相关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这几天会整理好资料，告诉我爸的。”
程明歌不是没想过直接跟自己父亲反映工厂的事情，只是程承毕竟是父亲的兄长，她跟程丰旭的矛盾又十分明显，要是真由她出面，恐怕还会落得一个小肚鸡肠的印象，到时候恐怕还会被程承抓住把柄。
现如今秦司远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她倒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借着启明和秦氏的合作，告程承一状。
“好，我回头让秘书把东西发给你。”
秦司远可不管程明歌和程栗苏之前的问题，市面上能接他单子的工厂不算，这几年启明的业绩下滑的迹象又十分明显，凭借他跟薄喻光的交情，就算他真换掉启明这个合作商，两人之间也不会生出什么龃龉。
“那秦先生就等我的好消息了。”
程明歌对秦司远笑了笑，刻意忽略了站在一旁，已经急得跳脚的主管。
“对了，听说你们启明准备找赵渚赵老师合作？”
秦司远看着程明歌手里拿着的图纸，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赵渚不说在a市当地，就是在中国都是十分有名的油画家。这几年“联动”的风头正盛，赵渚的名气又十分大，再加上政府对文化产业的补贴，早就有人把主意打到赵渚的头上。只是这位是出了名的固执，是以这几年下来，也就只有程明歌成功撬开这个口子，能请到赵渚的儿子赵訾云来启明谈项目。
“只是找赵渚老师的儿子谈过一回，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程明歌倒不意外秦司远会知道这件事，如果她不清楚老师的份量，不清楚这场合作对启明的重要性，那么她也不可能会借着这件事，让孙松跟她联手把程丰旭扫地出门，更不可能会让那个孙松通过她这个异想天开的项目。
“那位小赵先生也是位厉害人物，程小姐你能请到他，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秦先生，过誉了。”
程明歌有些猜不准秦司远问起这件事的缘由，但毕竟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她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也算不得什么。
“对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画国画的梁辰，梁老师。”
秦司远顺着程明歌的话头往下说，想从程明歌的嘴里撬出来自己想要的信息。
“听说过，但不认识。”
程明歌听到自己老师的名字，瞬间警惕了起来，连带回秦司远的话都回得十分果断。
“我还以为程小姐认识小赵先生，应当也会认识梁老师。”
秦司远紧紧地盯着程明歌，自然没漏掉程明歌刚刚的反应。看来程明歌果然是知道些什么，既然认识梁辰，那么她画画取的那个笔名，就不可能是个巧合。
“秦先生，我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会认识享誉全国的国画大师呢？”
尽管程明歌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难免从中泄露出一丝颓丧。
“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启明要是能把赵渚老师请来，那接下来的几年，就该是秦氏仰仗启明了。”
政府扶持的文化项目，那可是块大肥肉。只要启明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那接下来几年不仅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名声估计也能赢回不少。
“秦先生，说笑了。”
程明歌自然是知道，要不是仗着赵訾云和赵渚的关系，恐怕她早在程丰旭被辞退的当天，就会被程承从启明扫地出门。
“我看着，倒也不算开玩笑，不是吗？”秦司远意有所指，又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程明歌，“有消息了，给我打电话。”
“好。”
只要秦司远的资料到位，好消息很快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