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见杨归端着盘子出去了,也没多问,重新沏了茶端进来,准备出门时听到秦槿恒的话。
“去给杨归安排好一点的吃食。”
赵掌柜虽然惊讶,但也不会多问,应了一声后出去了。
没多久,李飞带着罗翔进来。
“大爷,小的发现钱串子往这边走来,他身后还有跟踪的人。”
“嗯,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叫掌柜过来。”
“是,多谢大爷。”
掌柜进门后,秦槿恒吩咐道。
“去告诉杨归,钱串子到了,该怎么做,他知道。若是做好了,许他一个承诺。”
“是,大爷。”赵掌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赵掌柜来到后厨的杂物房。
杨归刚刚吃完,但是还留下了一大半,正准备打包。
“怎么没再吃点?”赵掌柜看到杨归的动作有些不解。
“掌柜,小的~小的~”杨归是想留着带回家给妹妹吃,现在被抓到,一时有些局促。
“行了行了,吃好了吗!若想带回去,晚上走时去厨房再拿些,钱串子来了。”
赵掌柜只说了这话就走了。
杨归看着手里的吃食,怔愣了片刻。将东西都收拾好,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像往常一样,和相熟的人打招呼,去和洗菜的地方开始洗菜,一切并无不妥。
不久后,有小伙计来叫他,说有人找他。
杨归应了一声后,擦干手,摸了摸脸上的疤。
一步步向着后门走去,脚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似乎用尽力气。
终于,走到门口,小心的打开那扇不大,平日里最盼望走出的门,门槛已经被磨的十分光滑,他抬脚跨过门槛,似乎是进入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与他格格不入。
他的脸上只有满脸苦涩,一块狰狞的疤看起来像是被恶魔咬了一口,但是另一半健康小麦色的脸庞还能看出,他也只是个少年,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他不知道门外等着他的是什么,踏出门槛的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和紧张似乎都突然消失了。
他不知道现实是怎么的心情,但想到之前大爷说的话,就会安心不少。
当他出了那门,抬头左右看看,看到那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也恨之入骨的男人时,袖中的手不知觉的都开始发抖。
“哟,你个逆子,自己过好了就不想着老子了,别忘了,不管到啥时候你都是老子的种,现在只是要你月钱,以后你还得伺候老子,被跟你那短命鬼的娘似的,天天摆个死人脸。”
“这次又来找我干什么。”杨归低着头,不会有多余的表情,他怕看着这个男人,会忍不住直接拿刀。
“你个逆子,你~”钱串子指着杨归恨不得打人,下午从张家拿到五十两,他忍不住手痒,本来是打算去还了赌债,没想到,到赌场后,就忍不住想上手,结果没翻盘又搭进去五十两,好在张家那边还有五十两,等事成再威胁张家多给点,还了之前的赌债。就算没有张家,还有这个逆子。
想到此,钱串子本来都举起的手,轻轻落到杨归的肩膀,他才发现这个逆子都长的快和他一般高了。
其他人家的孩子这年纪都该议亲了,能撑起一个家了,而这个逆子,还在这破酒楼做打杂的伙计,都怪他那个短命鬼的娘,死的早倒是便宜她了。
钱串子想起他怀里药粉。
“这次,你要是给我做件事,以后,老子保证,都不会再来找你,老子当你和你那短命鬼娘和妹子一样死了,老子以后就孑然一身。”
“你不做也不行,必须听老子的,今天你要是不答应,那老子进去砸了这破酒楼,老子大不了去吃几个月的牢饭,还能活着,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老子出来后,还天天缠着你,把你卖进小倌,你这丑样子,估计不会有现在舒服,老子要你……”
“我答应。”
还不等钱串子继续说下去,杨归浑身发抖,眼睛猩红着,用尽力气的吼了回去。
似乎是害怕了,又或者是被气的。
“你答应了?哼,不愧是老子的种。”
“行,把这药撒到秦家酒楼新出的菜品里就行了。”
“你会保证以后都不再来找我麻烦,不找酒楼麻烦吗?”杨归看着钱串子伸过来的手里的毒药。
“嘿嘿,当然,当然会,只要你做成了,就不会来找你。来来,这个拿好了。”钱串子把毒药塞进杨归怀里,见他呆愣,又继续说。
“你能先给我拿点吃的吗,这么大个酒楼,什么烤乳猪,烧鸡,红烧肉的应该不少吧!老子都好几天没吃顿好了。”钱串子一手又摸着肚子装可怜。
杨归真想拿棍子把他打走。
“没有,酒楼的菜有数,我拿不出来。”
“哎哎,你个没用的逆子,让你拿点饭菜都拿不出来,当初生下你就该把你按恭桶里。”
杨归依然杵着不为所动。
“你赶紧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你个逆子,居然要让你老子饿着,你个不孝子,就是让你去拿点饭菜,你都跟要死人似的。”
“你再不走我就喊酒楼的人过来。”
“你,你个不孝子,好好,我走就是,那药别忘了。”钱串子似乎是怕惹急了杨归,不敢再多说,后退着走了。
不过眼中的算计和狠毒却出卖了他的不甘心。
兴许就等着秦家完蛋后要真如他所说,再卖一次杨归。
钱串子走后,杨归捏紧了手里的药粉,他眼中的泪无声的滑落。
都说虎毒不食子,而他的……
可能他就是畜生不如的人吧。
杨归擦了擦眼角,还好还好,他不知道妹妹,这让他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他们还是太弱小了。
杨归来到秦槿恒的房间。
“大爷,这是那人给的药。”杨归双手托举起药包。
秦槿棋拿过,放在桌上。
“你做的很好。”秦槿恒看了一眼,说道。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大爷,小的,小的想,想让妹妹进府伺候。”杨归跪了下来,这次他是抬着头说的,现在妹妹是他的一切,秦家用妹妹做把柄也好,只要妹妹安全,只要秦家能护住妹妹,他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