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马车里的惊呼让韩景茗停下马车。
而此时唐安菱因为剧烈的眩晕,脸色一片苍白倒在马车里。
她本能捂住自己的头,“疼,头好疼。”
韩景茗赶紧给她把脉,发现她的脉像一片紊乱,这样乱的脉像连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回……家……阿烈,我想回家……”断续的话语自唐安菱口中溢出。
声音透着虚弱与痛苦。
她还是她,但韩景茗莫明又觉得这话像是出自另外一人之口。
她口中的阿烈是谁?
“家在哪里?”韩景茗顺着唐安菱的话问道。
“回……家,青……炎……庄……回家……”
青炎庄?
此前送来的消息,唐烈便是来自青炎庄,所以那才是她真正的家吗?
“好,我送你回家。”这句话似乎安抚了唐安菱。
她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了下来。
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
韩景茗一时没有再驾车,任她先好好休息。
唐安菱睡了一会,很快又醒来。
她记起这条路曾经唐绥和唐烈也走过,但却是对此前她说回家一事完全没有印象。
“我说青炎庄是我家?”她一脸疑惑看向韩景茗,而后者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确认她有没有在发烧。
唐安菱拍下他的手,再次确认。
“嗯,你说过。”
“可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唐安菱一脸懵。
又替她把了脉,脉像也恢复正常,见她真的没事,韩景茗直接重新驾走马车。
“有没有印象,等到了青炎庄不就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你家了。”
唐安菱便也不再纠结她为什么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大概是一路太过顺遂,总要出点波折,在临近青炎城的山脉处,他们竟遭遇了山匪。
这股山匪看似并不是小势力,拦住去路的人竟看似有二三十人。
“老大,那貌美的女子就在马车内,除了车外驾车的男人外,里头就只有一名少女和一个小男孩。”
“呵,男人宰了,女人带走!”
本来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应该是不会惹来这么多山匪的拦截,但此话一出,便让韩景茗明白,怕是在前面唐安菱露面的时候,让某个山匪看到。
起了心思,所以回来通风报信拦在此处,想劫走她。
他完全没有把这帮杀气腾腾的山匪放在眼中,只转头挑眉戏谑看着车内的唐安菱。
笑道:“看看,你这长相也算是祸水了,也只有嫁于我才能安全一点。”
说完他姿势优雅地跳下了马车。
唐安菱皱起眉头,她自然不是担心韩景茗的安全。
当初在龙岭村,他可是挥挥手,便让那帮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统统化为血水。
经历过那么多事,如今的她也不会心软到怜惜这帮山匪的命。
作恶多端总是要付出代价。
她只是仍旧不习惯韩景茗的杀人手段。
而且这里毕竟不是无人的万寂山脉,在靠近青炎城的地界留下一大片诡异的血腥,不知道会来会引来什么麻烦。
终究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沉默放下车帘,不想让马车内的小默和阿弃看到即将要发生的一幕。
马车外的韩景茗面对一大帮山匪笑得极为愉悦,大概是他的反应太过诡异,倒是让这帮平时刀尖舔血的山匪一时懵住。
“你,你!你死到临头笑什么?”
山匪头子忍不住问道。
“呵?死到临头?连我的路也敢拦,连我的人也敢抢!”
韩景茗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中浮起杀气来。
但手上拿药的动作却依旧优雅。
还没有动手,这股气势已经让这帮山匪心中惧意,所有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是什么人?”
“我呀!呵,江湖有人送了我一个毒医的称号。”
此话一出,所有山匪皆神情大变。
但山匪头子仍旧大着胆子质疑,“胡……胡说,传闻毒医好几年前便死了。”
“呵,咒我死?那我更要送你一程了。”
韩景茗准备将手中的药撒出去,突然间他感觉身后传来动静。
一个转身,一只利箭自他身后急速飞来。
利箭的目标不是他,即便他不躲也不会伤到。
那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山匪头子突然轰然倒地。
他的心口上已经多了一支箭矢。
韩景茗微眯起眼,是谁多管闲事。
很快,那多管闲事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黑衣,黑弓,黑马,唯独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目的光芒。
韩景茗有些意外,但很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微笑。
虽然那男人遮掩住脸,但别人认不出不代表他也认不出那是谁。
曾经一段时日,他毫无知觉,是他一点一点将他身体内的毒排出体外。
竟然追来了?是反悔放她走,还是反悔没杀掉她?
山匪头子一死,群龙无首,其余山匪自然做鸟雀散。
韩景茗也失了杀人的兴趣,依旧饶有兴趣的看着那纵马而来的身影。
他看着手中的毒药,若是他选择来杀她,这些药倒正好用在他身上。
只是可惜曾经他耗费过的那些心血呀。
车外突然传来山匪仓惶而逃的动静让唐安菱好奇。
难道韩景茗转了性,突然心善想放过他们?
她掀开帘子,便看到韩景茗负手而立站在那里,脸上浮现嘲弄神情,看着马车后。
此时唐安菱也听到了靠近的马蹄声。
“阿弃,小默,你们先别下车,我去看看怎么了?”说完,她也跳下马车,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向。
此时纵马的身影已经临近。
待看清马上之人脸上的面具之时,唐安菱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
那张面具他此前也戴过,在临海关,救了跳下城楼的她时。
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将他的身影压在心底深处。
本以为已经放下,可是当再次见到他时,她才知晓她一直在骗自己。
他来做什么?是后悔当初那一剑刺的太浅吗?
这个念头在心底浮起,曾经那种难以承受的心痛再次涌现。
唐安菱痛得捂住心口,手心却是感觉到一片潮湿。
低头,果然那被他刺的伤口,明明已经结痂,但现在又再次渗出血来。
泪控制不制涌现,模糊了视野,也让眼前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韩景茗以为拓跋睿会下马,可谁知那疾驰的速度直到靠近也丝毫未减。
他突然明白他想做什么,神情大变,可此时却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阿菱。”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似乎在耳畔响起。
唐安菱还未分辨这声音是不是她的幻觉时,只觉腰间突然一紧。
下一秒,她已经双脚离开地面,被男人强势而又霸道地掳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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