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秦秾秾下楼,缓缓走出流光园,等了一会儿。
一辆红得耀眼的法拉利停在她面前。
傅娇喜欢这个颜色。
车窗缓缓落下,傅娇摘下眼镜,露出妖冶妆容,又上下打量秦秾秾一番,见她的左脚包扎严实,眉头先一蹙,随即咧嘴一笑:“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德性了?”
“还笑,下来扶我!”秦秾秾伸出手,一脸不悦。
“得勒!”
傅娇打开车门,扶着秦秾秾坐上最近的后座。
见她步履蹒跚,眉头不禁又是一蹙。
“要不,下次再去玩好了。”这一瘸一拐的,实在不便,傅娇这才好意提议。
秦秾秾坐上车,睨了傅娇一眼,半晌:“你傅三小姐亲自跑这一趟,我怎么能让你无功而返?”
傅娇讪笑:“哎呦,我傅娇原来有这天大的颜面啊。”
车子得快驶向夜场。
路上,傅娇眯了眯眼眸,视线定格了一下,前镜中的秦秾秾不施粉黛,长发披肩,一身白色衣裙,小家碧玉,优雅清然。
“出来都不打扮一下啊,对你自己也太自信了吧?”傅娇调侃,不过她自然知道,秦秾秾有这样的资本。
秦秾秾不以为意:“反正都看不到脸,化不化妆有什么区别?”
傅娇吐了吐舌头,竟无力反驳。
“那位莫先生到底什么来头?”秦秾秾询问。
“不清楚!”傅娇摇头,神色却是凝重,“不过,韩勒都对他奉若神明,想来……来头不小。”
韩家虽不属于八大家族,不过这些年生意也做得很大,上升势头强劲,在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说是南城人,不过跟帝都那头似乎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傅娇见秦秾秾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嘴。
“嗯。”
莫先生。
莫……莫……
“你知道你最近跟乔靳非打得火热,不过莫先生这头能牵着也不错啊。”
傅娇明白秦秾秾,她走得每一步,都是为了夺秦家。
秦秾秾:“我跟乔靳非已经正式交往了。”
“当年在南大,多少男人对你垂涎欲滴,比乔靳非好的也大有人在,你愣没一个动心了,没想到第一次谈恋爱的机会竟给了乔靳非。”
傅娇不住地惋惜。
南城城长之子,南城第一美少年,矜贵逼人,从容优雅,秦秾秾却不曾给对方一个眼神。
“这不是我第一次恋爱。”
“啊。”
“高一时候,我有跟一个很喜欢的男生在一起过。”这是秦秾秾第一次对傅娇提及这段感情。
傅娇眸光微微变幻了一笑,有些吃惊,有些玩味:“能让你秦大小姐动凡心的男生,一定了不得喔。他在哪儿啊,有没有机会让我见一下。”傅娇来劲了。
“以后,或许你们会见到。”秦秾秾抿了抿嘴唇。
“你说话,总让我折磨不透。”傅娇瘪嘴,“那么喜欢,干嘛分手啊?!莫不是,你秦五小姐,也有被甩的经历?!”
傅娇有过这样的经历,故而脑补。
“是我。”
“你……”傅娇见秦秾秾一脸阴沉,眸光微动,便知秦秾秾旧情未了,道,“既然舍不得,干嘛要跟人家分手啊?”
秦秾秾低头不语。
傅娇意识到触碰了秦秾秾的心事,便识趣闭嘴。
现在是下午三点,夜场的人却不少,迷恋于纸醉金迷的人,大抵如此。
傅娇和秦秾秾依着规矩,戴上了面具,径直走去了包间。
包间里,没戴面具的韩勒倚靠在沙发上,慵慵懒懒,胸前的两粒纽扣不知何时开了,露出精壮的身材,男色诱人。
茶几上是杯盘狼藉,想来喝了不少了。
傅娇扫了一眼偌大的包间,却只见韩勒一人。
傅娇先扶着秦秾秾坐下,随后问韩勒。
“韩勒,莫先生呢?”
“有事儿,早走了!”韩勒风轻云淡地回答。
“……”
莫先生没见着人,那她不是血亏了?
关键秦秾秾是顶着伤来的啊。
血亏,血亏!
韩勒调笑:“放心,莫先生说了,只要你朋友来了,之前答应你的,依旧算数。”
“这还差不多。”傅娇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韩勒起身,扣好纽扣,整理了一下衣服,衣冠楚楚。
“莫先生让我对你表达一下歉意,同时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你。”
“莫先生客气了。”
带到了话,韩勒转头又对傅娇说:“傅三小姐,小爷我四点有个会,我改天请你喝酒!”
“好啊!”
有人请客,傅娇自然不会拒绝。
“以后,你和你朋友的消费全记在莫先生名下,玩得开心点!走咯!”戴上面具,将外套一把耷拉在右边肩上,潇洒转身。
“这小韩少,倒是有趣。”秦秾秾笑说。
“纨绔子弟。”傅娇评价。
秦秾秾道:“你不也纨绔?”
“咳咳……”
“脚挺疼的,先回了。”主角都走了,秦秾秾懒得多待。
“别啊,”傅娇拉着秦秾秾,道,“来都来了,不玩玩,不是浪费了这一来一回的功夫?”
“这……”
“留下啦,我们唱歌!”傅娇殷勤地递上话筒。
“就我们两人,实在没劲。”
这些日子越是小心翼翼,情绪便越是喷薄欲出,是该放松一下,发泄一下压抑已久的情绪。
“要不,我吩咐经理叫几个帅气的小哥哥?”
秦秾秾却是一语惊人——
“我们去外面大厅,你唱,我伴奏。”
“……”
到了外厅,劲爆的弦乐,热辣的舞蹈,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氛围感满满。
傅娇是夜场的常客,跟经理熟稔得很,招呼了一声,经理立刻安排。
傅娇点了一首最近很火的歌曲《她会魔法吧》,秦秾秾上台顶替鼓手的位置。
她很会打鼓的,一直很会,以前的梦想是组建一支自己的乐队。
各类乐器,算是样样精通。
“她/会魔法吧/让我无法自拔/不懂得悬崖勒马/让我体会吧/这爱恨的落差
/爱是绚烂的烟火/遗憾是一现昙花……现在我无依无靠/失去温暖怀抱/你离开的每天/我都是煎熬/煎熬……”
这歌,倒是应景。
爱是绚烂的烟火,遗憾是一现昙花。
她和言序,塞满他整个青春的少年,如今不正是一现的昙花。
现在我无依无靠,失去温暖怀抱,你离开的每天,我都是煎熬,煎熬……
六年前,母亲席妍代离世,她便是无依无靠,失去了所有。
若是可以选择,她愿永远留在南城,愿意永远都是平凡的席雨桐,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什么秦五小姐,她从不在乎。
傅娇天籁之音,唱跳俱佳,秦秾秾技艺精湛,专业的乐队鼓手也只能望其项背。
一曲完毕,全场掌声雷鸣,气氛热烈。
傅娇意犹未尽:“秾秾,咱们再来一首呗,这回换你来高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