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出门的时候就顺手收拾了几件她和严东的衣服。这会儿她拿到离婚证,也不想再跟严木匠纠缠,抱着严东就往车站走,先回娘家再说。
严木匠一看她这阵仗,急眼了。他吭吭哧哧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喊了声:“那个,大仙,能不能把解药给我……”还没说完,看到路漫漫回头,他一个急刹车闭了嘴。
路漫漫哼了一声:“只要你不做坏事,那毒平常也不怎么影响你。还是留着吧,免得你回头又闹些事情让人头疼。
记住咯,一做坏事就会毒发!”
说完不管一脸绝望外加欲哭无泪的严木匠,转身走了。
平常是不怎么影响,毕竟每天只发作半小时嘛!原主是没有要求报复,可路漫漫没那么好心,生不如死可比直接弄死可怕多了。
路漫漫带着儿子进了车站,买票上了车,回娘家去了。
严东起得早,这会儿窝在妈妈怀里,随着客车摇摇晃晃,有些困。
但他睡不着。快六岁的他已经很是懂事,尤其是经常看妈妈挨打,小小的他比寻常同龄的孩子成熟得多。
他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着路漫漫,小小声开口:“妈妈,以后我们都不回去了吗?”
路漫漫不清楚严东对于这些事情怎么想,不知道他介不介意父母离异,一般情况下,孩子都是不希望父母关系破裂的吧。
但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也许严东不能接受,但现在她是他妈妈,她不想欺骗孩子。“对,再也不回去了,以后我们会有一个新家。”
出乎路漫漫预料之外,严东听完路漫漫的话后,眼睛突然明亮异常。
他搂着路漫漫的脖子:“妈妈你真好!妈妈,我今天真高兴。”翻来覆去把这两句话说了好几遍,小小的孩子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着对于“逃离危险”的喜悦。
路漫漫的眼睛都有些红了,看来原身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于父亲有着那么大的畏惧。
想来也是,从他记事起,从未得过父亲的关爱,每天都要面对父亲对母亲的殴打。这孩子,怕是已经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路漫漫搂紧了严东,这孩子以后就是她的儿子了。上一世她和白倞旸并没有孩子,这一来就当妈妈,因为有着原身的记忆,对于照顾孩子,她还是很妥当的。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轻声细语安抚着,很快他就睡着了。
想到白倞旸,路漫漫默了默。
严东再醒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他之前还睡在妈妈身上,现在却躺在床上。听到外间传来的声音,他刷一下坐起身,跳下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严东一眼就看到了路漫漫。他扑过去,爬上妈妈的膝盖,搂着妈妈的脖子就不放开。
路漫漫有些好笑地顺着他的背,哄着说:“东东,睡好了吗?我们已经在外公外婆家了,你还没跟外公外婆打招呼呢!”
严东搂着路漫漫的脖子不放,只回头朝屋里另外几人看过去。软糯地叫了几声:“外公,外婆,舅舅。”
在严东跑出来之前,路父正在屋里走来走去,路母正在抹眼泪,路漫漫的弟弟路伟则是喘着粗气被路母拉着。
这会儿严东一叫,原本或愤怒或伤心的情绪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大家都忙不迭地“哎哎哎”应着严东。
路漫漫松了口气。
路母这会儿也缓过来了,女儿是自家的,自家人不疼指望谁。好在漫漫及时醒悟,没受到更大的伤害,不然万一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受得了。
她当初生下路漫漫后,过了六年才生下儿子,虽然家里条件不那么好,但路漫漫在家那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
路母正想得出神,手里拉着的路伟却一下子蹦了起来。“妈你先放开,我不去打那个王八蛋了。我去跟东东说话。”
路母半信半疑松了手,果然路伟跑到了路漫漫身后。
他看着严东,很是严肃地问:“东东,舅舅带你去把名字改了吧,严东严冬,听着就冷得很。咱们姓路怎么样?”
严东看他那么严肃,也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是呢,我们现在不要那个大坏蛋了,干嘛和大坏蛋一样姓。
他学着路伟的样子,也很是严肃地回答:“妈妈姓路,我也要姓路。”
路伟虽说二十一岁了,但他是个跳脱的性子,不然也不会突然就想到和严东商量改姓的问题了。
听到严东同意了,他一蹦三尺高:“到底是我的外甥,就是懂事。走,舅舅带你翻词典,咱们选个好听的去。”
严东犹犹豫豫看了看路漫漫,不想离开妈妈,怎么办?
路漫漫看到他的小模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将人往路伟身上一递,道:“跟舅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