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招其实也行得挺险的,如果她不害怕,又或者她撞破了这是个局,那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古灼昨晚就疑惑这问题来着,奈何她一直问问问,盈歌整个人压了过来,她就什么都问不到了……
想到这里,古灼稍微有些羞赧地轻咳了两声。
几个小年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对于她的提问,还是能回答的。
乌雅束说:“其实想到这一招也不过是绮丽误打误撞懵出来的,那时我们还在四处找各种各样的证人,证明昨晚婶婶你不可能去杀人。绮丽难得猪脑袋闪过一道灵光,说了句‘真希望徒单和卓的鬼魂能回来找那凶手偿命’,然后盈歌叔叔就想到这法子了。”
阿骨打还在一旁手脚并用地模仿出那时的画面,两只手抓紧了绮丽的肩膀,说的是绘声绘色。
绮丽翻了个白眼,打掉了阿骨打抓着她肩膀的爪子,呸了乌雅束一句,“你才猪脑袋,你全家都是猪脑袋。”
乌雅束似笑非笑地翘起手望着她,“你也是我们家的。”
“我呸!”绮丽狠狠地打了乌雅束一下。
几人立马笑作了一团。
乌雅束这会儿也不再像平时拘谨成熟的模样,说起话来格外有生气,“其实就算这招儿不成,就凭阿父和盈歌叔叔他们找到的那些证人和证据都足够洗清婶婶的嫌疑了。婶婶您不知道,这一回,完颜部联盟的每一个小部都出力帮忙寻找证人,有足够多的人能够证明婶婶您和绮丽待在一起一整夜,绝不可能有单独去杀人的机会的。阿父他们连半夜上厕所的人都找出来,都能为婶婶您证明。除此之外,昨晚徒单阮莹还嘚瑟似的给了支发簪盈歌叔叔,想要借这个机会在叔叔面前坐实婶婶的罪证,我们在外头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后来盈歌叔叔私下就对我们说了,如果不是因为徒单阮莹做了亏心事把事实全说了出来,就那根发簪,叔叔就能堵得她无话可说了。”
古灼眨了眨眼,有些听不是很懂。
乌雅束便解释道:“盈歌叔叔说了,那根发簪在前日您与叔叔骑马前已经取下来放在包里了,已经放好的簪子忽然间就出现在徒单阮莹的手里,想来应该就是她偷偷把雷公藤放入你包里的时候一并拿出来的。”
“哦!我懂了!”古灼恍然大悟地用拳头锤了锤手心,“我夫君可真聪明!”
乌雅束:“……”婶婶,不带您这么自豪的。
“欸,不过话说回来,盈歌叔叔说得可真准。我还记得那时我说了这么一句后,盈歌叔叔就一脸兴奋地说徒单阮莹的确怕鬼,然后他就出了这招了,我就奇了怪了,盈歌叔叔怎的知道那女人怕鬼的咧?”阿骨打难得醒目一回,一脸深思,最后瞄见乌雅束和绮丽拼命地向他挤眉弄眼,这才想起坐在一旁的古灼来。
“呵呵呵,我也想知道。”古灼笑得阴恻恻的,看着阿骨打的眼神就像要把他吞入腹中一样。
等阿骨打打了个冷颤后,她才“噗哈”一声笑了出来,“吓唬你的。你盈歌叔叔聪明着呢,我都怀疑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我才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生他的气咧。”
阿骨打觉得自己刚刚那个冷颤是白打了,被喂了一嘴的狗粮,饱了。
“哼,婶婶你就装吧。昨天你被关在那屋里,见到我的时候你明明就很失望来着,盈歌叔叔都不去看你,我就不信你会不生气哦。”
古灼递给他一个“小样儿”的眼神,“昨天乌雅束来找我去议事屋的时候我已经猜出来了,二哥和盈歌他们要避嫌,这样才能为我洗清冤屈。你自己不也说了,盈歌那时正在帮我准备证据,就算他人不在,我知道他一直在外面为我奔波,这就够啦!”
这次轮到乌雅束和绮丽被喂饱了一顿狗粮了。
这个小娘子,可真是聪明!
而古灼话音刚落,门口就站了几个眼,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屋内的众人。
“欢都哥哥,大春叔叔,你们来啦!”见到来人,绮丽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就差没有从床上跳起来了。
古灼颇有些意味地在大春和欢都的身上来回望了望,大概能瞧出一些端倪来。
“嫂子,你也在这儿啊!”大春见到古灼后,爽朗地打了声招呼。
欢都见到古灼后怔了怔,但不消一会就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望着她的模样有轻微的担忧:“嫂子,你身体还好吗?我昨日听阿骨打说了,关押你的那几个守卫竟然都受了徒单部人的贿赂,刻意怠慢你的,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如果不是出了蒲察桓木达的那事,劾里钵和盈歌他们都不知道蒲察氏竟然如此丧尽天良。不过后来蒲察桓木达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至于那些惩罚,就没必要让古灼知道了。
古灼心里有些暖,感动地笑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昨日盈歌刻意没有说,但刚刚乌雅束却说出来了,这一次,整个完颜部的人都在帮她。无可否认,他们的帮忙完全是因为相信盈歌,而盈歌,相信她。
但说实在的,她的确没有杀徒单和卓的理由。
不过这又如何,这种被人信任着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好。
欢都多看了古灼几眼,这才和大春走到绮丽的床前,关心起她的情况来。
昨晚的事情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些人,但到了今日,几乎所有还没有离开的女真部落都知道徒单部的这件杀人事件,其中还不乏一些夸张的说法。
绮丽的脖子仍有一道淡淡的指甲抓痕,这是昨夜她被徒单阮莹掐着的时候,那些人强硬把她扯开划到的,细长红紫,不难想象徒单阮莹的手劲。
欢都一脸心疼地望着绮丽脖子上那道抓痕,说道:“你昨晚也真是太大胆了些,万一她要是发起狂来,你可怎么办?”
绮丽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呐呐道:“乌雅束和叔叔他们都在外面的,我那时倒是不怎么怕啦。”
欢都又和绮丽说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的话,古灼则在一旁来回地望着他们,越瞧,脸上的兴奋劲头越大。
哎哟喂,瞧她发现了什么!
阿骨打看着自家婶婶笑得一脸猥琐,好奇地凑过了头来:“婶婶,你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