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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四公子传 > 第 63 章 卷四 四

第 63 章 卷四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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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柳依约悠悠醒转,但仍然卧床,不能起身。长安等侍立床前,有件事拿捏不定,不知是否该报柳依约知道。

柳依约便躺在床上,也仍是那个柳依约,虚弱一笑,道:“当讲不当讲的,尽可以讲。”长安左右看了看,把管家搡到了前面。管家面有难色,道:“大人,是这样。昨日一早收到的口信,我们推算着,这两日老夫人便到了。”

众人都知道,柳依约嘴上不说,实则对身边的人十分关怀,而今病体虚弱,恰好母亲到来,柳依约必定责怪自己惹母亲伤心。孰料柳依约竟神色一喜,道:“是么?那可好了。”喜悦之下声音稍高,不禁咳了几声。看众人一头雾水,柳依约笑道:“我母亲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们见了便知。”

诚如柳依约所说,花佥瑜一到府上,便惊艳了众人。

首先是外貌,一张艳丽无双的脸,没有一丝岁月痕迹,有的只是新月清晖、流风余韵;其次是行止,她虽自偏僻地方而来,但言谈举止甚为得体,话少但平易可亲。

花佥瑜见到病中的柳依约,先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失焦。随后转向管家,道:“现下情况如何?”管家瞥向柳依约,后者点了点头,管家便把这几天的情形、御医的话通通叙述了一遍。当说到“十年可活”的时候,花佥瑜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便再没有过多反应。花佥瑜认真听完,向管家道谢。管家心思玲珑,忙吩咐两个小丫头候在门外,自己退出去了。

屋里只剩母女二人,花佥瑜走到床前,定定瞧了柳依约一会,忽然伸手在柳依约脸上捏了一把,嗔道:“教你跟我赌气!”柳依约笑道:“若不是在京城,也没有这样好的大夫。”

花佥瑜道:“若不是在京城,也没有这样多的事要操心。”柳依约腆脸道:“嘿嘿,母亲来了,我便不用操心了。母亲在哪,哪便是家。”

“臭丫头。可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么?”

“当朝右相姓端名树,为人极是正派,不过智略上稍嫌中庸守成。端相对我有提携之恩,我与他儿子端正霖亦断续有书信往来。近十年来大皇子和三皇子争位,朝中清流言官渐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大皇子,一派中立而比较倾向三皇子。最近立储之事稍现端倪,有人给端相挖了个坑,端正霖又被支到边境,临去给我写了封书信。就在那边。”说着朝几案努了努嘴。

花佥瑜微微蹙眉,并未起身,道:“那你究竟想管哪桩事?是想帮端相一把、还是想暂时站队、又或者左右立储?”柳依约失笑道:“你也太高看自己女儿了,我不过来京半年,哪有恁大本事左右立储?我是想还了端相的提携之恩,同时暂不站队又可自保。”

花佥瑜噗嗤一笑,道:“你倒是个滑头。”这才起身去看端正霖的来信,看毕沉思良久,道:“我想打听几个人的家事,管家可做得么?”柳依约道:“自然做得。”

“嗯,我试着安排。还有什么事么?”

“嘿嘿,还有件事。最近京城中有个女大夫风头正劲,亦是我与长安的旧交,不过我不想她知道我患病的事。”

花佥瑜看向女儿的目光略带疑惑和审视,仍然点了点头。柳依约一阵心虚,只好干咳以作掩饰。

次日午后,长安引花佥瑜来到尚盈盈的医馆。

尚盈盈这几日心里不爽,此刻没有须亲自看诊的病人,便去前台折腾做账的伙计,人家刚打好一笔,正要将数字誊到账簿上去,尚盈盈便将算盘珠子拨乱。几次三番下来,伙计憋了满肚子的火,却又不敢发出来,更不敢摔笔而去,简直水深火热。伙计认得长安,见他过来,如蒙大赦,忙向花佥瑜和长安的方向努了努嘴。尚盈盈转身去看,伙计忙抱起账簿和笔墨算盘到别处去了。

长安率先迈步进来,和尚盈盈打了声招呼,熟稔走到医馆里专用会客的隔间,搬了凳子,用衣袖擦拭一番,向花佥瑜做了个请的手势。尚盈盈和花佥瑜并排进来,却不知花佥瑜是何许人也,狠狠瞪了长安一眼,花佥瑜倒是抱以微笑。二人坐定,花佥瑜示意长安也坐下,尚盈盈却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一拍桌子,长安便不敢动弹。

花佥瑜也不着恼,笑道:“想是最近星运不好,人人带些戾气。我不懂这个,等依约大好了,倒可以看上一看。”

这两句话包含的信息可多了,尚盈盈闻之一怔,探询的眼光望向长安。长安吐了吐舌头,把花佥瑜的身份、柳依约生病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唯独按照花佥瑜的吩咐,没有提及“十年可活”云云。尚盈盈听毕愣在当场,一方面为人前失礼感到尴尬,一方面又担心柳依约的病况,同时恼怒长安怎么早不让她知道,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花佥瑜看着尚盈盈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心里也觉得可爱,道:“不令你知晓是依约的主意,来找你是我的主意,你别怪长安。”尚盈盈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又是一阵窘迫,讪讪道:“那柳依约现在怎么样了?我、我们是好朋友。”

花佥瑜笑道:“依约也这么说。”尚盈盈的脸一下子红透。花佥瑜仍然打量着尚盈盈。这尚盈盈有多俏呢?如不是肤色稍有些黑,这姿色比起柳依约也不遑多让——倒是般配。

三人一时无语。又是花佥瑜柔柔一笑,打破了沉默,道:“依约交了你这位朋友,我心里是欢喜的。”顿了顿,继续道:“人活一世,贵在有人知心。即便没有旗鼓相当的知己,也最好有个人陪伴身边,相看不厌,彼此取暖。若事事都一力担负,太累也太孤独了。我想依约所以这么早发病,便是由此而来。”

“早发病?她的疾病是先天的?”

“嗯,她父亲便是此症,依约九岁上便走了。”

又是一阵沉默。花佥瑜想起柳时,那个老实得带些憨气的男人,又想起相识、相爱、相守的种种,不禁湿了眼眶。尚盈盈见状,大起恻隐之心,不禁握住了花佥瑜的手。花佥瑜一怔,拿过另一只手搭在尚盈盈手背上,笑道:“逝者已矣,我们不能向死而生,还是应当快活,同自己爱的人一道,好好生活。”

尚盈盈是聪明的女孩子,花佥瑜即便言止于此,她也知道什么意思,再次局促起来,手指微微勾起,做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可此刻她这只手正在花佥瑜两手中间,被她顺势包住。花佥瑜道:“有一句话:御医说,依约‘若有一名好大夫在身边观察和调理,尚有十年可活。’她像她父亲,人生短暂,偏在感情里卑微至极。我因此替她问你一句,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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