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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四公子传 > 第 103 章 卷七 二

第 103 章 卷七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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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马行至老刘和张小锥身侧,一点不差地同时停住,三个立在他们身左,拿包袱的那个在身右。

几人滚鞍下马,最右边那个将包袱恭恭敬敬呈给老刘,口称“大人”。

张小锥眼皮一跳,瞧着老刘叔波澜不惊的神色,心都要飞出来了。难道葫芦巷里穷酸破落的瞎眼老刘,原来竟是朝廷的大官?

老刘不接他的东西,反而面朝着张小锥,将手按了按他肩膀,道:“这便是我说的弟兄们。这些事不要同任何人讲起,好么?”张小锥有些结巴,道:“好…”其实只要老刘叔还是老刘叔,张小锥绝无害怕之意。只是那四个人一听到“弟兄”二字,忽然砰地一齐跪下,把张小锥吓了一大跳。

老刘轻笑一声,嘱咐张小锥走远些,显是有什么机密谈话将要发生。张小锥虽然惴惴,还是听话走开。

老刘的下属跪在地上,也不抬头,其中一个道:“大人,这就是那个孩子吧?请问他的身份已确知了吗?”

老刘淡淡道:“嗯,他不是。”

“那么大人带他前来,是为了……?”

“我许诺过,带自家子侄看看江湖故事。”

跪在地上的人沉默。

张小锥未及走远,听到了这几句。他心下琢磨,自己难道有什么特殊身份么?思来想去,不明其意。又再举头看向他们,只见老刘长身而立,像一座站立多年的木刻;那四个人跪成一排,像滴落的水银,一动不动却又始终震荡着,仿佛蕴藏无穷的危险。

约莫一刻钟后,几人策马而去。张小锥跑回老刘身边,见他手里已多了那个包袱,也不知该不该主动帮他拿着,老刘不说话,张小锥也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们急于赶路,夜里歇了两个时辰便起身再行。张小锥虽疲累难当,却未敢有所异议。

次日早饭时候,两人经一大镇,停到一座大饭店前。老刘拍了拍张小锥后背,道:“咱们干粮已用得差不多了,进去吃个饭吧。”张小锥四肢酸胀,脚底更是火辣辣的疼,给老刘在背上一拍,登时一个激灵,全身都挺直起来。待听得老刘说的什么,张小锥先是神色一喜,放松下来,但用目看时,只见这家饭店高有三层,地面广大,形制讲究,屋宇轩昂,虽是清晨食客不多,但进出者均锦衣华服。张小锥又窘又急,心想老刘叔虽凭嗅觉辨认出是家饭店不假,却不知这店如此豪奢,两人向来一贫如洗,纵然那古怪包袱里有银两花销,可也经不起这般用法。但由于前日见闻,心中已先对老刘多了几分怯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提醒。

正踟蹰间,老刘已拨步进了大堂。这饭店开在此处,店内伙计早看惯了奇人异士,虽见老刘风尘仆仆,寒酸不已,且是个盲人,却也不以为侮,反而迎了上来,双手虚扶着老刘胳膊,嘴上待客套路讲练得甚熟。

张小锥搔了搔头,跟上老刘,拉着他沿墙而坐。这桌南边正对一扇大窗,其上雕花繁复精美。当此时窗户半开,晨风沁爽,夹着刚要起来的喧闹传进屋来。张小锥却不为此闲情,只是看着窗户甚大,盘算待会吃美了这顿,随便扯个谎让老刘先走,待店家眼见自己付不起饭费时,自己仗着身小灵活,从这窗子跳出去,他们必不能抓到。

这当儿老刘开口点菜,要了四样干果,三道热菜,两个冷盘,一壶清酒,又问张小锥有什么想吃的。张小锥只听名字便眼花缭乱,半晌才说想吃肉包子,老刘于是吩咐上一笼松香羊肉的大包,油碟不要太咸。

张小锥咽了口唾沫,心里愈发觉得老刘叔是个大人物,也不担心偿不起饭费了,开始精神十足地东张西望。张小锥想道,如老刘叔当真财力很盛,定要央他给自己也开一间这样气派的大饭店。

这会时辰方早,店中并不热闹,老远一桌坐了三人,将张小锥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当中一人身形高大,须发苍苍,穿一身灰棕色长衫,鼻挺嘴阔,眼神锐利如鹰。左首那人年轻很多,只有鬓间几点星星,他一身文士打扮,正用筷子敲击茶碗,伴以长歌。右首那人则穿着青色外衫,眉毛又短又粗,一对很近的三角眼,鼻子既小且塌,总之面貌很丑。

那中年文士歌毕,余下两人击节叫好。

第一个老者道:“今夕何夕,雅与高士同席!季兄歌一曲,倒让我想起凡人一生,从来处来了,转眼华发,又往去处去。毕竟倥偬而逝,总是‘羡长江之无穷,抱明月而长终’。”

那丑人摇头叹道:“正是白驹过隙,青丝成雪。古往今来焉有例外?这潦滥光阴,弥足珍贵,总不能尽付无聊。”

姓季的文士哈哈大笑,道:“然也!常言道‘钟鼓馔玉不足贵’,唯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吾等蜉蝣众生共适此无尽藏。”

三人以茶代酒,举杯共饮了,又是相视而笑。

这时干果、冷盘和清酒均已备好,小二一一摆将上来。张小锥从未见过如此珍品,但觉碗碟上的花纹极美极奢,盘中清甜的香气若有似无,一个个勾着他腹内馋虫。张小锥把眼觑着老刘,见他对面前美食置若无物,神色郑重,似乎也在听那三人的谈话。张小锥再转过头去,只见三人谈兴正浓,但细听下来,只觉之乎者也、乱七八糟,听也听不懂。此时美食当前,也只好心无旁骛、大快朵颐了。

吃了一阵,馋虫已解。张小锥见老刘稍动了几筷便即不吃,心中疑惑,又一寻思,老刘叔这才是聪明讲究,正该少吃干果开胃,将主要战斗力放在热菜和肉包上,吃得越多越好,最后再用冷盘解腻。这么一想,心满意足,便又转过脸去看那三个怪人。

这时他们也已开了菜来,却并不忙吃。只见当中那老者两手打开放在桌上,姓季的文士与丑人一左一右,打起哑谜,以指代笔,分别在他掌中写字。二人同时写完,老者左右看看,两手一合,抚掌而笑,道:“就是这么办!只是咱们取个什么彩头好呢?”

那文士敛起眉头,缓缓说道:“我有一议。须知杨凌虚杨兄一向与司徒家交好,数月前我匆匆见他,他道是正在江湖上苦寻鬼医。后来机缘巧合,令我得知,司徒兄膝下有一稚子,向来不为外人所知,名叫司徒沁。因司徒兄神思逍遥,不理琐事,司徒沁一向便由云靓大师看顾。可是多年来,并未听说司徒兄有过妻子,我不免好奇,细查之下,得知这孩子竟然一派痴傻,不知患的什么病症。想来杨兄便是为此遍寻鬼医。此子可怜,令人动心。以我说来,咱们今日以轻功赌赛,分出一二三名,第二名为榜眼,取其揭榜之意,要承当治司徒沁病症之责。司徒兄仙去,我想此等大事,鬼医必也前来,只是他性情古怪,绝非易与,能不能好生办完,便着落在这第二名身上。”

老者神色一喜,道:“大善。看来季兄你早想到此节,所以起头赌赛之事。司徒兄是仁人高士,深得我辈怜惜敬重,救护他的稚子原是义不容辞。只是既为三人赌赛,怎地最后一位什么都不做,让第二名的不辞劳苦呢?”

文士微微一笑,道:“却也并非如此。毕竟鬼医行事怪异,为人颇不守道义。咱们将嘴磨破,此义举他未必就肯;如若迫他去治,又恐他暗做手脚;再者,痴傻之事不同于别的,便是鬼医,也未必能行。万一司徒沁之症难解,总不能就让榜眼失了信义、折了令名。因此,责任便转到了探花头上,取其探访之意,要他时时来司徒山庄关怀看顾,并尽力指导司徒沁武功,以免他将来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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