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抽着烟，发愁的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肯定都藏好了。如果真是他俩干的，不会瞒着朱永和，说不定就藏在他家地窖。”

曲炜认为：“又是地窖，瓷盘那事你就冒险了一回。这回不能跟找瓷盘似的，瞎忙了半天，提心吊胆的啥也没落着。”

杨怀提议道；“王掌柜那边，是不是说一下。”

曲炜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关系到日本军人，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暗地里查，只要他田山虎有把柄在咱手上。哼哼。”

杨怀来了精神：“王掌柜没跟你说啥？“曲炜说：”我上次问他来着，日本人是不是到咱这，他只是笑，让我做好准备。我确信他就是日本人。“”只要形势一变，刘家货栈、庆丰园、朱家的院子，就，就难说是谁的了。我再使使劲，让田家乱上一阵子。”

杨怀信心百倍地说。曲炜看着杨怀，半响说：“啥叫使使劲？”

杨怀掐灭了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山上一派清冷，还有不少积雪。七天后，孙爷爷的棺材埋在刘家老东家刘永福的旁边，北山山坡就在刘家院子的后面，漫步走上去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举行了一系列埋藏棺材仪式后，午时之前众人都走了。虎子一直坐在孙爷爷坟前，不愿意离开，下午，他靠在孙爷爷的碑前眯了一会儿，直到晚霞照在身上才醒来，他起得早穿着羊绒背心，也不觉得冷。面前的烧纸盆已经灭了，虎子继续往里烧纸，石碑和刘永福的一般大。山上有些冷了，一阵凉风吹来，虎子摆弄着供品说：“爷爷，这是肘子和酱牛肉，对了还有高粱烧，都是您爱吃的，多吃啊。我刚才梦到您教我练武、打把势，还梦到您把东家给您买的点心偷偷给我吃，还有上次我练功偷懒，到山上用弹弓打兔子，您罚我拿大顶。”

虎子又把酒倒满放在刘永福的石碑前，他的眼睛再次湿润了：“爷爷，我和红玉灭了太平沟的胡子帮助康老板运货，就是用了书上的“黄雀在后和双管齐下”战术灭了他们，我没敢声张，功劳给了县上保安团闫老六，不过我捡了大便宜得了他们的藏宝图，有好多炸药和枪呢。年前，我和红玉接金璐叔，灭了他们13个人，我把他们都埋雪里了，这事现在我有点害怕了，我跟红玉都没敢说，就怕开化之后发现了尸体不知会咋样。”

虎子接着往里续纸。虎子从怀里拿出一本纸面有些泛黄的册子，打开册子，上面有炭笔画出的图，有毛笔写的字。虎子看着小册子，哭着说：“爷爷，这个小册子，是您老给我的拜师见面礼，这马的生理结构、种类、习性、驯化防病啥的，我早就背下来了。我还记得您老当时说，这本册子上的图是一个意大利传教士画的，汉字是您老写上去的，见字如见人，我也向您学，有啥大事也写下来，给儿子留着，……这本小册子也给我儿子留着，到时让他给您磕头，爷爷，您给我的兵书，我会一直看。昨天我丈母娘说想回家，我也想跟刘叔说，找到替代我的我就回家陪儿子，陪您。”

就在这天夜晚，县城繁华的街上。杨怀和秀莲走出“好运来”赌场，他们上午就来到了县城，屯子的人上午都去了刘家，没人太注意他俩。赌场门脸装修的很高档，门口人出来进去，很热闹。杨怀点上一支烟，兴奋地说：“今天你在我旁边一坐，运气就来了，没想到赢了300。”

秀莲说：“葫芦屯的刘家赌场跟我们屯子的比，我就觉得真大。可跟县城的赌场比，简直就是儿子和老子。”

杨怀说：“我说你几次支招都那么灵，原来你在赌场玩过。”

秀莲环顾四周说：“我爹原来总去耍，我经常去赌场找我爹。对了，丰隆货栈在哪个方向啊。”

“想找你爷们去？”

杨怀漫不经心地问，他在想晚上咋办，住哪里。秀莲说：“这辈子看不见他。赢了这么多，给我买点啥呀？”

杨怀一把搂过秀莲低声说：“说吧，想要啥。”

秀莲脱口而出：“来双马靴子，再买个披风，妖精那样的。”

杨怀有点泄气说：“干啥非跟她一样啊。”

秀莲一撅嘴说：“咋了，我就想穿，看谁穿好看。”

二人走在街上，秀莲东看看西望望，很亢奋，看半天杨怀没说话，她问：“听说你上学的时候就追朱红玉，就因为她会武功吗。”

杨怀说：“她岂止是会武功，她在赌场、喝酒都是一流。”

秀莲说：“没听说呀。”

杨怀说：“那是田山虎不喜欢这个，她不敢露底，他要是跟了我，哼。”

“说啥呢。”

秀莲赌气的自己向前紧走几步，不理睬杨怀，杨怀拉住秀莲，秀莲生气地说：“拉我干啥，有本事你娶她啊。”

杨怀邪着眼睛说：“跟你说个事再走。我在西门那租了个小院，这个月之内想娶媳妇。”

秀莲气的推搡了一下杨怀，说：“那你还跟我逛街干啥呀，你爱娶谁娶谁。”

说完，秀莲向前跑去，杨怀跑着追上去，抱着秀莲来到街边一个黑暗处，说：“还吃醋了，我要是娶你，你愿不愿意？”

秀莲激动的亲了一下杨怀：“真的？你，敢娶我？”

“就看你敢不敢。”

杨怀得意地问她，秀莲马上说：“看你说的，有啥不敢，今天屯子人都去刘家，我就敢跟你跑到县城，你说我胆子大不大。你还有啥打算，我听听。”

杨怀：“在县城生活，不跟葫芦屯人碰面， 过些日子我舅舅把我调到码头巡逻队，那边有油水。等有了孩子，我让爷爷把地和马卖了也到县城跟咱住。爹呢，他还经营那个小赌场，看家。”

秀莲踮起脚撒娇的说：“我还想要个金耳环，大圈的。就是朱红玉那样的。”

杨怀脑子里闪现出比武时，红玉摘掉的金耳环，说：“算了，你耳朵小那种戴耳环戴着不好看。”

秀莲扭过身说：“怎么就不好看了，我就要那样子的金耳环。”

“你就在这站着，等着天上掉下来金耳环吧。”

杨怀拉下脸来一字一句地说完径自走了，秀莲赶紧追上，拉着杨怀的胳膊说：“跟你逗着玩呢，你买啥我都喜欢。”

晚上杨怀和秀莲住进了一个小旅馆，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