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远强忍着各种不适,艰难地吃掉了一碗黄米饭(白米饭就别想了),然后跑去喝了好几口水,才艰难地把饭咽了下去。
一家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唯有杨母觉得二儿子今天有点奇怪,平时最爱吃的米饭,今天却吃的有点食不下咽。
“二郎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杨母内心有点担心,但没说出来。
吃过晚食,父子三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扛着锄头上山干农活了。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晒得杨明远频频擦汗,所谓“汗滴禾下土”他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流汗只是稍微有点难受,最痛苦的是要弯着腰持续不断地一上一下地挥动锄头,比流水线还更痛苦难忍。
为了不被看出蹊跷,杨明远只能暗暗咬牙忍着,实在痛到不行了,心里就想些乱七八糟的,这才好过一点。
直到太阳落山,天空慢慢变灰黑,黑到快看不见了,三人才结束一天的农活。
杨明远累到手指发酸,手心冒泡,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干个两三天绝对会扛不住。
“我要去府城,明天就去。”扛着锄头走在夜色中的杨明远暗暗发誓。
回到家,杨明远累的把锄头一丢,舀勺水狠狠喝了几大口,然后就坐在院子里“躺尸”。
不一会儿,她家小娘子就拿了块麻布过来给他擦汗,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杨明远很感动,但是不敢动,他开口说了声:“谢谢六娘。”
刘六娘心里吃了蜜一般甜,昨几天郎君对她还爱理不理的,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害羞地低下头,说道:“二郎为这个家辛苦了,这是六娘应该做的。”
杨明远心下感动,不由自主轻轻握住了那只给他擦汗的手,他明显感觉到她有点害羞,想要抽回手,但被杨明远死死抓住了。
这只手有些光滑稚嫩,摸起来暖暖绵绵,但在指掌交接处有了一些凸起,不久后应该会变成泡。
可以想见,原来她在娘家也算是过着不错的生活,嫁到他们杨家才几天,就干活干出了水泡。
杨明远有些心疼,他把她的手拉到眼前,就着淡淡星光仔细瞧着。
他动情地说:“六娘,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一定会。”
刘六娘开心地说道:“只要跟二郎在一块儿,六娘过的就是好日子。”顿了顿,她又说道:“就像现在这样,六娘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正浓情蜜意之时,忽然传来一句问询,把两人吓了一跳。
“阿兄,我今晚睡哪儿?”是小妹的声音。
两人都有点尴尬,气氛慢慢从尴尬变为旖旎起来。
因为痛失青梅竹马的缘故,两人虽然结婚了好几天,但是杨明远原身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两个人就那样尴尬地同床异梦了好几天,杨明远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杨明远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不然,他们两人的关系会变得摇摇欲坠,最终走向和离。
刘六娘没做错什么,错的是原身,不喜欢就不要娶,娶了又不负责,这不是害人吗?
这个责任无论如何,杨明远都得负,谁让他占了别人的身体呢。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说道:"你今天找大兄他们去吧。"
刘六娘闻言脑袋都缩到了脖子里,而杨小妹则蹦蹦跳跳地抱着茅草去了大哥房间。
院子里立时安静地下来,只听见后山上“咕咕”、“咕咕”的布谷鸟叫声断断续续地叫了起来,好似在说“天色已晚,该休息啦”。
杨明远“咳咳”咳了两声,假装打着哈欠道:“哎,干了一天活,腰酸背痛的,得早点休息,明儿还得早起呢。六娘,我们歇息吧。”
刘六娘头更低了,杨明远觉得若是地上有个洞,她估计会钻进去,太害羞了。
于是他也不再多言,牵着她的小手就往黑漆漆的房间钻,没办法,用不起蜡烛。
古代的乡下就是这样漆黑一片,没有灯火,大家七八点就上床睡觉。
除了盛大的节庆日,大家平时除了造人,就再没有什么其他娱乐活动。
牵着细嫩的小手,想起前世未完成的事业,以及水底的那一个,杨明远整个人肾上腺素狂飙。八壹中文網
他再也不顾其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平时大半个小时的前戏给完成了,然后没羞没躁起来。
快活完后稍事休息,六娘痛的银牙紧锁,不断地大口大口呼气。
杨明远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真的是精虫上脑,一点都不怜惜,平时的他可不会这样。
他心生抱歉,在夜色中伸出手去给六娘擦汗,抱歉着说道:“六娘,弄疼你了吧,都怪我没忍住,对不起,对不起...”
六娘惨然笑着说:“没事的,二郎,六娘我心里是极开心的。二郎你终于不再对我冷冰冰的了,我很开心。二郎,你以后不会不再理我了吧?”
说着说着,她就低声哭了起来,这几天以来被一直冷落的委屈和难过,都在一这瞬间释放出来。
她只是一个刚刚嫁到杨家的小妇人,虽然婆家人对她还不错,但是枕边人的不理会始终是插入她内心的一根刺。
虽然舅姑(公婆)常常开解她,说他夫君只是暂时没想开,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她却无法不介怀,任哪一个妙龄女子,能够忍受丈夫的冷暴力呢?
直到刚才,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她也只是一个平常女子,也需要夫君的关怀和疼爱,这一刻,她都拥有了,她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杨明远听着黑夜中的哭声,心下大痛且不忍,他轻轻地把六娘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吻着她眼里、脸上的泪珠,心疼地说道:“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混账了,都是我的错,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怀里的刘六娘破涕为笑,“好好的我打你做什么?”
然后“哦”了一声,假装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休了我好娶别人,所以才让我打你。”
这个时代,媳妇要是敢打丈夫,那是完全可以按“七出”的法律休妻的。
杨明远哭笑不得,这就是“时代差”啊,想想后世,哪个男人没被媳妇“打情骂俏”过?
他这才发现,其实六娘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之前只是因为受了委屈压抑了本性。
他有点无奈地刮了刮六娘的鼻子,讨饶道:“我哪里敢啊,我只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呢。”
刘六娘顿时在黑暗中伸出了左手,开心地说道:“那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杨明远也伸出右手,小指勾住六娘的小指,拇指顶着拇指,一起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黑夜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心里却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