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要走了，但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吧？”田妙忽然大力拍了拍方程的肩膀。

“当然！”方程立马说，美女朋友谁不想要啊？

“我挺欣赏你的，你做事很认真，之前看你录有声书，那种投入很少见，甚至有点迷人。如果能保持下去，将来你肯定能成气候。”田妙眼神认真，“这是真心话，我都要离开公司了，不拍你马屁。”

“云图不要你是云图的损失。”方程也一脸诚恳地说，“你离开云图未必是坏事，去个更大的平台发展更好。你是高材生，人又漂亮，哪里都抢着要。”

“这我倒同意。”田妙一挑眉毛。

出电梯，穿过走廊。

方程和田妙推门进入会议室。

谷豪和邓游已经到了，都在低头玩手机。

“早啊。”邓游抬头看了一眼方程。

“早。”方程点点头。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四个人都闷头玩手机，一句话不说。

方程把目前各个账号的粉丝数列了出来。

第一名，谷豪，粉丝数44032人。

第二名，方程，43591人。

第三名，邓游，27940人。

最后一名，田妙，26980人。

一个很明显的断层，前两名都是四万多粉丝，后两名都是两万多粉丝。每层之间的两个人差距其实很小，前脚后脚的事儿。但比赛性的实习期就是这么残酷，哪怕只差一个粉丝，结局都完全不同！

终于，毕云霞来了。

手里拿着信封，面无表情。

实习生们都起立喊毕老师好，除了田妙，坐在原位没动弹，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都坐吧。”毕云霞扫了田妙一眼，也没说什么。

“最后一次总结会了，大家应该都心里有数。”毕云霞慢慢地撕信封，“有些人得意洋洋，有些人垂头丧气，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有变数。”

四个实习生都没流露什么表情。

变数？还能有什么变数？

每个账号的粉丝量都清清楚楚地在网站上显示着，虽然每时每刻都有新粉丝关注，也会有老粉丝取关，但波动人数都很少，激不起什么水花。时间到了，胜负已分，没什么好期待的。

“我说的变数，是刷粉丝。”毕云霞道，“一些机器批量申请的小号，无动态无浏览无资料，由黑客程序控制，只会拼命地关注一些小账号。这种机器号不会带来任何浏览量，也不会带来任何收入，只是用来涨数据，背后根本没有活生生的人类用户，因此也被称为机器僵尸号。”

“我知道刷粉丝的价格很贵，而且没用，是冤枉钱，脑子被门夹了头被驴踢了的冤大头才去刷。”毕云霞从撕开的信封里掏出纸，却没有展开，而是继续说，“但不妨碍有些实习生作弊，不惜血本花钱刷僵尸粉。”

“公司有专业的人工智能设备，监测一个账号的粉丝有多少是真人，有多少是机器僵尸。因此，我手里拿到的这份名单，是扣除了机器僵尸之后的真实排名。时间截止到十分钟前。”

四个实习生眼睛都瞪圆了。

方程更是内心震动，妈的，还有这种操作？

“第一名，方程，网页显示粉丝数43590人，机器僵尸0人，真实粉丝数43590人。”毕云霞黑着脸念。

方程懵了。

我是第一？

还真是惊喜啊！

田妙也震惊地望向方程，在桌子底下轻踢了他一脚，伸手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第二名，邓游，网页显示粉丝数27940人，机器僵尸0人，真实粉丝数27940人！”

“第三名，田妙，网页显示粉丝数26980人，机器僵尸0人，真实粉丝数26980人！”

田妙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开，整个人像木偶似的呆住不动了。

方程也很高兴，从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谷豪身上。

谷豪的笑容完全消失，脸色泛出死人般的灰白色，视线都没有焦点了！

毕云霞冷哼了一声，最后加重语气道：

“谷豪，网页显示粉丝数44032人，僵尸粉41500人，真实粉丝2532人！”

“云图不欢迎歪门邪道的，不欢迎弄虚作假的，给你一天时间，收拾你所有的东西离开。明天不用再来了。”毕云霞冷冷地说，“听明白了吗！”

谷豪直接起身，没有吭声，大步离开会议室。

临走前还“咣当”一声把门用力摔上。

屋里剩下的三个实习生还像做梦一样，大眼瞪小眼，原本以为谷豪是第一名，居然粉丝全是刷的？最后开掉的是冠军？

刷了四万多个假粉丝啊！这特么得多少钱？

方程三观都有点受冲击了，如果说只刷了几千个粉丝，他还能理解。刷了四万多粉丝，这是什么概念？这粉丝数据已经不是水不水的问题了，整个就是大水怪啊！水母见了都自愧不如！

终于明白为啥无论自己如何涨粉丝，谷豪的粉丝都刚好超过一丁点了，他是买的啊！当然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有钱就是无限弹药！

“毕老师。”田妙满脸喜气，“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说。”毕云霞点点头。

“您对业内的情况比较了解，谷豪刷了四万多个粉丝，按照黑价行情大概得花多少钱啊？”田妙问。

“具体数值我不太清楚，但有大概区间，一个粉丝一块到两块五不等，自个儿算吧。”毕云霞说，“你们知道很多平台注册账号时，都有一道程序，验证你是不是电脑对吧？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机器僵尸粉的注册。”

三个实习生都盯着桌面心算。

谷豪刷这些机器僵尸粉，少说花了四万，多了有可能花掉十万块钱！

被公司这么一开除，相当于他手腕上那块劳力士打水漂了！

方程心里这个乐啊！好久心情没这么爽过了！

“今明两天周末，正常休息，后天周一来正式上班。会有老师培训你们，分配任务。”毕云霞道，“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散会，都回家歇歇去吧。”

实习生们都心情大好，起身离开。

但毕云霞没动，脸色阴沉。

方程刚要出门，被叫住了。

“方程，你去我办公室等着。”毕云霞口气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