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intreau?”rum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猛的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真是的,在我的车上,你竟然在分心想别的事吗?”他看了她一眼。
“只是想起很久之前的事罢了。”知昼笑着摇摇头,继而问道,“你想听?”
“说来听听?”rum顺着她的话讲下去。
“你真八卦啊,rum.”
知昼清楚,酒精已经在起作用了。
她已经在无意识的说一些非常多余的话了,这很危险。
“啊……其实……”她眯着眼,透过车窗仰头看向夜空,缓缓说道:“是跟gin关于调酒的一些事啦,今晚喝了酒我就不自觉地想起来了,你想知道细节吗?”
她挑衅似的,侧目望向他。
“啊……”rum终于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意,“这样的事就不必了。”
“切。”知昼撇撇嘴,“我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抱歉抱歉啊。”知昼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我酒量不好,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rum在红绿灯前缓缓停下车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击着,面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
“过去这个路口把我放下吧,我打车回去。”知昼抱着手臂,缓缓说着,“我一直在gin这边做事,组织里各自都有秘密你也清楚,我真怕因为你灌我喝的这几杯酒,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回去被gin一枪崩了脑袋啊。”
“如果你这样要求的话,那我也只好答应了。”rum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称得上是笑意的弧度,打了一下转向灯,缓缓将车子停在路边。
知昼走下车,关上车门,目送rum离开。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看了看表,抬手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后排,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确定没人跟踪后,她才松了口气。
rum今晚的表现,不像是怀疑她的身份,而是怀疑她知道什么秘密。所以才想借着酒劲让她自己全说出来,她按了按车窗,那块玻璃纹丝未动,她便作罢,靠着座椅重重的叹了口气。
“司机先生,车内可以抽烟吗?”她掏出烟盒,不经意的问道。
“啊,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因为后排的车窗坏了,所以抽烟的话……还是……”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她,满脸为难。
“那就算了。”知昼笑笑,将烟盒扔回包里。
车子又开了十几分钟,狭小的车内空间有些闷热,知昼觉得酒劲上来了,困倦不已睡意朦胧,不由得将手臂架在车门上,撑着脑袋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空调冷吗?小姐?”司机突然这样问道。
“诶?有、有一点。”
“那你可以绑上这条丝巾哦,因为我太太之前就是做这个的,后来工厂倒闭了,我就在车里准备了很多,给客人用。”
“谢谢,您真细心啊。”知昼接过那条丝巾。
触手生凉,相似的材质,相似的花色。
让她碰到了。
她不动声色的坐到司机正后方。
“您要去的地方正好修路,我绕了一条偏一点的线路,价格都差不多,没关系吧?”他问。
“当然。”知昼挑眉。
“小姐,那条丝巾上面有味道吗?小姐怎么不戴呢?”他从后视镜中看向她。
知昼早就闻到了低劣的迷-药味,她这种在组织里受过特训的人,这种劣迷-药根本完全不起作用。
“你也是这样引诱别的女性去闻的吗?”她将丝巾扔到一旁的座椅上。
“哈哈,您在说什么啊?”他掩饰心情似的,低笑了几声。
话音刚落,车子已经驶入了一条非常偏僻的街道,四周路灯昏暗,是个建筑工地附近,晚上停工后,基本没有人会在这里出现了。
知昼拿起手机,先给rum发了一条信息:
“遇到了那个杀人的出租车司机呢,组织要接手吗?”
rum的回信马上就到了:
“当然不,别杀他,送给警察。”
知昼了然。
白木英明的钱,什么分四成,根本就是想全部吞了,这司机一旦被警方控制,白木英明必须马上把财产通过组织转走,而后再由组织把他送到国外,可是组织如果收钱后,任由他被警察带走,那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大赚一笔的好方法。
“小姐。”司机将车子缓缓停下,回过头来说道,“能帮我拿一下副驾驶那边储物盒中的替换手套吗?我的手出了汗,有些不太舒服。”
知昼抬头看去。
司机继续说着:“我的安全带似乎出故障了呢,突然间解不开了,真的麻烦小姐了。”
“没事。”知昼笑笑,走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刚低下头,就察觉到司机手中扯着一条丝带,朝她的脖子上缠了过来。
司机已经通过这个方法杀了两个女人了,早已经对她们的动作和反应烂熟于心,可是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黑发女人,却在他手中的丝带缠上她脖子之前,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掺着冰似的,黑漆漆的瞳仁混杂着瘆人的光,她笑的嘲讽,不需要任何言语,他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在讽刺他自不量力,他愣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那女人抬手挽住那根丝巾,在手掌上缠了一圈,那根原本由他攥的紧紧的丝巾眨眼间就到了那女人手里,接着她冷冷的笑了一声,一拳打向他的鼻梁。
司机被这一拳打得痛呼一声,后脑撞上车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摸了摸鼻孔中淌出的血,鼻梁钻心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只是一招,这个女人就打断了他的鼻子。
知昼单膝跪在副驾驶的车座上,另一条腿收进车内,一把拉上了车门,接着,她拉过司机身上的安全带,飞快的在他脖子上缠了一圈,司机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明明这个女人那么瘦,但是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即便他用尽全身力气拉拽那条缠在身上的安全带,却依旧没有办法为他干涸的喉咙获得一点点新鲜空气的注入。
这女人是杀惯了人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是昏迷的前一秒了,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身后摸向车座下一直藏着的那把枪,朝知昼扣动了板机。
知昼压根没想到他会有枪。
她短暂的愣了一下,接着手掌底部推向他的手腕,将那把瞄准了自己脑袋的枪口向斜上方推了一段,那把枪迸出橙黄色的火光,枪声刺耳,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子弹打进她身后的车窗中,车玻璃噼里啪啦的碎开,她只觉得背部阵阵刺痛,大概是有碎片划过了她的后背。
司机打完这一枪后就被她勒晕,她拉开他身侧的储物盒,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排同样花色的丝巾,知昼‘切’了一声,抽出几根丝巾来,将他牢牢绑住,确认他不能自己脱困后,才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掏出手机,给安室透打去了电话。
“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接一下我?”她微微皱着眉,这样说道。
安室透到的时候,知昼正靠在车上低头思索着什么,她身上披着外套,黑发被夜风吹的凌乱,似乎被他的车灯闪到了眼,她眯着眼睛朝他看过来,带着红晕的脸颊清楚的展露在安室透面前。
“你喝酒了吗?”这是他下车后的第一句话。
“一点点。”知昼披着外套走向他,“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车里,我绑住了。”
知昼终于能够抽一支烟了。
她‘啪嗒’一下点燃打火机,橙黄色的火光跳动着,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
“一点小伤。”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视线瞄向自己身后。
安室透走过去,脱下她一直披在肩上的外套。
背上有几处伤口,是被碎玻璃划过,最长的也不过四五公分,不算深,对于一般女性来说,这样的伤口足以让她们泪眼朦胧了,对于知昼来说,确实只是‘一点小伤’。
“这凶手……”她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我报了警,等这人被抓起来后,你再让警视厅公安部接手,但是不要让组织察觉到有公安插手这件事,最近组织在肃清,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的境况。”
抽完这支烟,她将烟蒂扔在地上,随意的抬脚碾了碾,才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笑意:“那……回家吧?”
“其实本来,我今晚也是想找你的。”安室透握着方向盘,偷偷观察着她的神情。
知昼似乎困了,脑袋倚在车门上,正在闭目养神,听他这么一说,便‘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是想约你明天约会。”
“唔……去哪啊?”她似乎觉得安全带有点勒,稍微松了松,才缓缓问道。
“你喝了酒,就算了,今天早点休息,下次吧。”他没有看她,语气中有些失望。
“下次一定。”知昼拉了拉他的袖口。
“可是……你不是不喝酒的吗?”他试探性的,这样问道。
“被rum灌的,最近形势可不太好,你要小心自己的脑袋啊,景光也是。”
“他怀疑你了吗?”
“这倒还不至于。”知昼摇摇头,指了指前方的公寓,“开进去吧。”
安室透将车子稳稳停好,知昼拉开车门,将外套搭在手臂上,低头翻看着包里的东西,不经意的问道:“要上来坐坐吗?”
“伤口要处理一下吧。”他拉住她,“所以,我当然要上去。”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