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次的问过,无数次的思量,亦是无数次的找寻,结果都是那样的残酷。
痛苦,难过,悲伤,无法面对,无法接受。
重来一次还是如此,撇不开的结局,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的人。
自己的人生终究是自己要走,别人能做的也只是创造条件,也只是让一切不再那么困难,这大概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吧。
这个世界,这个圈子很好很好,已经具备了所有的条件,余下的就只有留下来的人去经历了。
杞君问过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赌上一切后悔吗?
他告诉杞君:“原本我就什么都没有,我只身而来,只身而去。为的只是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他其实最想见的,除了长情,就是杞君了。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愿意再见他,因为他们都明白,他终究和他们不一样,留在这里只有一个下场。和他们一一告别之后他就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里,去了那个没有他们的地方。在这里他见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那个孩子果然也和记忆中的一样。
那个小小的孩子骄傲自信不善表达,又把长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经历那些黑暗的残忍的事情,这个时候的他还是那个笑起来温暖的孩子,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无忧无虑的没有什么烦恼的。
还有那些人,他们也都很好很好,都是曾经期望的样子,都是曾经幻想过的样子,他们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漠然置之。他们似乎也在等待着某一个人,等待并期盼来到他们的世界填补曾经的空缺。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本该高兴,但他却只能带着痛苦离开。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不再有关系,也不在他的心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杞君和长情插手了,他们的插手就注定了悲伤的降临。
他不想这样,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害,他只想这一切能够完完整整地顺顺利利地,让爱和被爱都有归属。他们的插手始料未及,原来除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他们也是关心他的,曾经的自己只是不理解,不知道他们的艰难与痛苦,失去了他,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他一直都被爱着,只是自己不知道,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忽略了。现在他知道了,明白了,理解了。
那他也该为他们做一些事情了。
他以这最后的一段时光诚心祈愿,祈愿他们缩短分离,永远幸福下去。
也希望他们不要怪罪,自己的擅作主张也好,自己的美好祈愿也好,都是希望他们可以两相执手,共沐春秋。
天渐渐放亮,玉泽反复看着手上的书笺印信,听着整栋宅院的寂静无声,将信件收好重新放进盒子里,望了眼已经碎裂的玻璃相框,然后才走了出去。
一辆车缓缓停在他身前,花不语将神风交给玉泽,“人我带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玉泽看着仍旧会昏迷不醒的神风,质问道:“你不是去给他治疗!怎么还没醒!”
花不语望着他有些暴躁的样子,好心提醒:“你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他的胳膊还有伤呢。”
玉泽现在能忍住不出手就已经是最好的冷静了,“还有什么注意事项?”
花不语道:“那倒也没什么,他很快就会醒,醒了你就把他送回帝家,而他自然会消停的。”
玉泽抱着神风走进了院子,而花不语轻笑一声,离开了玉家宅院。
玉泽将神风放在床上,闻着他身上浓重的氯系追魂味道,心疼的握着他的手,“你总是这样,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不听不见,也没有人能劝得动你。朗叶先生说,她有些后悔将玉家的事情交给你,这本就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不该由你这个孩子去承担,你的聪明在我们这些成年人看来是一个祸害,祸害你知道吗?没有过人的天赋和能力,你就不会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更不会次次都以救人的借口来寻死!我们这些人在你的眼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这么微不足道吗?”
“你让我原谅,可你呢?又能放下吗?你对他的感情那样深,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吧......”
“是啊...放不下。”
闻言玉泽大喜,“你醒了!”
神风咧嘴一笑,“我说过,你知道怎么叫醒我的。而且我刚刚听到了,你骂我是祸害。”
玉泽弹了弹他的额头,“我那是骂你吗?怎么心里就没点数呢!”
神风将玉泽的手拉过去蹭了蹭,“玉泽,我们不同,我对父亲是爱,你对他是恨,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少来这套!”玉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封书笺印信是你自己造的!”
神风苍白的脸上难掩笑意,“我从来没说那封信是他写的呀,不过你既然能看得出来,也说明你肯定看过许多遍。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怎么想的先不说,你先告诉我你写这封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让我放下怨恨还是别的?”
神风知道玉泽肯定有疑惑,那封信本来是多余的,但玉泽去了朗叶先生那里,那个盒子那封信件就不再多余。
“你知道曾经玉沉吟位列帝都十杰之首的原因吗?”
“知道。”玉泽道:“他有极强的领导力,还有聚集人心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撰写的一本书,这本书里讲述的东西至少在目前来看是极为大胆和超前的,里面讲述的理论意义和实践对好学者的影响很大。正是如此,能有幸一览这本书的人,除了他,就只有月姐。原本月姐不知其意,把它当启蒙读物教给了我,我去询问他的时候,月姐才知书是不能外传的。月姐有很强烈的人道主义情怀,她多次劝解,他才把这本书的内容公开在帝都十杰圈子里。后来,他们共同努力,造就了一个强盛的圈子。帝都十杰不仅仅是一个社交圈子,它还代表了一个时代。在之后的多少年,也没有出现一个与之媲美的了。”八壹中文網
玉泽望着那瘦小又脆弱的小少年,“那本书早在十杰之初就没了,除了他们十一个人和我,没有人知道内容,你呢?怎么会知道?”
“玉沉吟告诉我的啊。”
玉泽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乱说!”
“他都死了十…死了九年了,怎么告诉你?难不成他在梦里教的你?”
“对啊!就是梦里!”
这一问一答,神风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把玉泽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神风是摆明了非要让他正视这个问题。
“你再不正经,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帝家!”
神风有被威胁到,伸了伸胳膊示意玉泽,玉泽却是直接把他捞起又给他拿了个枕头,神风戳了戳软枕,“你怎么会有软枕头?平常不都是睡…”
玉泽作势要去打他,神风赶紧转移,“疼疼疼……要疼死了!”
最后只是在神风的头上揉了揉,“你啊,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示弱。”
神风知道玉泽疼他,对着他笑了笑,“其实是我手里有那本书的初版手稿。是我在找寻帝家大小姐的时候发现的,手稿一直都在帝家大小姐那里,她不舍得毁掉,所以就把它埋藏起来了。后来我找到帝家大小姐的遗骨,与它一起归还帝家,现在应该已经重新埋葬了吧。”
“我模仿他的笔迹和手稿的内容写下了这样一封信件,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开解。其实你只要换一个角度,也许你就不会怨恨或者痛苦吧,当初他选择放弃是有权秀雅的原因,但还有帝家大小姐的原因,如果不摧毁玉家就无法帮帝家大小姐报仇,你这么喜欢帝家大小姐,那你就当他放弃是为了她这样不就好了。”
玉泽听着他一口一个帝家大小姐,便开口问他:“月姐是你的姑姑,你不想认吗?月姐很疼爱帝少宴,她知道你是帝少宴的孩子一定很高兴,如果她还在,你一定是最最受宠的孩子。”
神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有一个父亲,我有一个爸爸,我有一个姑姑,还有一个姑父,他们四个人给了我一切。我的姑姑她很好很好,也很严厉,也是我除了父亲之外,最无法拒绝的人,也是最舍不得她伤心的人。她在我心里就像她在姑父心里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帝妍月她温柔体贴、娴静大方、聪慧又识大体,可是她再好也无法晋升成我的姑姑,找到她,并且送她回家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其他的我做不到。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称呼其名字,但是我从小就是称呼名字的,包括杞君,也是称呼他的名字,很少叫他爸爸。杞君说,除了他们,我的心里好像没有什么伦理关系,我的心里只有认同与不认同的关系,我叫上名字的,且能够对应上脸的,我有专门确认过。余下的,我只知其名不知其人,那么多人我也不可能全部都记得住。”
玉泽起身给千叶他们递了神风醒来的消息,又倒了一杯水给神风,“我不是一定要让你去承认什么,可以毫不顾及的说一句,如果月姐在,你一定会和她亲近的,毕竟她很喜欢孩子。”
神风喝了两口,将杯子递给玉泽,“她和玉沉吟的事远比她和墨涧西的事要复杂,但她很聪明,她又能将这两个人的感情分得很清。亲情和爱情,她更看重的是和玉沉吟的亲情,所以玉沉吟要帮她报仇,玉家和权秀雅之间,他选择玉家也是因为相信你,相信你可以建立一个全新的玉家。”
玉泽坐在床边,看着少年的模样,轻叹一声:“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得少一点,才能不操那么多的心?你10岁,而我们20多岁了,甚至30多岁,我们有能力摆平这一切,你能不能安安心心当一个孩子。玉家我已经交给玉溪雾了,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玉泽阻止神风还想说的话,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我这么做啊,也没想那么多,他不是喜欢蓝司浅吗?只有身居高位,别人才无法攻击,他们才能保护对方。刚知道他们两个感情的时候,我是想出手的,只是后来我看明白了,他们这段感情走不远。相较于玉溪雾,蓝司浅更为果断和勇敢,他把感情看得也很清楚,所以在犹豫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不是因为他不爱了,而是因为对方的犹豫产生了裂痕。蓝司浅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是清楚的,他没有安全感,玉溪雾的犹豫让他无法安心,也由此他们走不远。”
“那个小怂包也是一个成年人了,经过这一次,他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远,成就也越来越高。”
神风嗤之以鼻,“一个成就达到巅峰的单身汉,有什么可值得夸赞和骄傲的!我当时只想把他们两个的手给剁了!”
玉泽笑了,“玉溪雾虽说感情方面欠缺,他的能力还算不错的。在四年前的比选中,他以单人第二的成绩助权家赢了比选。”
说到比选,神风问玉泽,“你知道帝都国际学校的风云人物榜吗?”
“知道。”
“那知道风云人物榜的另一份风云名录吗?”
“知道。”玉泽不满,“你又想干什么?”
“我答应了权靖岚,要帮他择选比选的预备役。”
“管他去死!”
神风碰了碰玉泽的胳膊,“怎么又生气了?我就是选个人而已,不是去参加。那我不逼你了,你别生气了?”
闻言玉泽差点被气死,这是逼他的问题吗!这是吗!
“要我不生气可以,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起了什么!”
神风抬眼看着玉泽,原本清澈澄净的眸子此刻却暗黑深邃,脸上也渐渐没了笑容,整个人看上去安静却也危险。
就在玉泽以为神风恢复本来的时候,神风突然眨了两下眼睛,“关于父亲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杞君选择瞒着我,是想让我活下去,就连父亲也是。所以,我要活着的,放心吧,我是神风,不会再寻死的神风。”
“关于麟月先生的事,你也都想起来了?”
神风摇头,“姑父的事情,我从来都记得。不然,我为什么不想见景熙,仅仅是怕他念经吗?我只是不想回忆姑父所受的痛苦而已。”
“姑姑总想记起,可是记起,只会更痛苦。”神风柔和了嘴角,“姑父说,姑姑其实很脆弱,别看她总是强势,她的心里比谁都放不下。他们两个,是姑父先动的心,姑父从来不敢让姑姑知道,姑姑生性自由,不愿意受拘束,也不会因为谁而终止脚步,所以他就一直等,一直等姑姑回来。他亲手策划了他们婚礼,但事与愿违,他们没有等到那一天。姑父劝解我,其实没有我,他们两个也无法圆满,这是惩罚。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好像能理解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们的结局和父亲杞君的相同。分离太长,相聚太短。”
神风看着玉泽,问他:“如果有一天,当你面临抉择的时候,能首先考虑你自己吗?”
透过那双眼的点点星光似乎可以看到整个星辰,玉泽亲昵的弹了弹额头,“你能做到,我便能做到。”
一句话,答案昭然若揭,神风不再发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玉泽的下文。
玉泽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神风,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说着神风想知道的事情。
“比选已经进行了六次,二输四胜,其中有一次输源于阵营倒戈,也是从那时候起,所有比选的名单开始隐秘,直到比选进行的时候才会知道。”
神风抬起自己的胳膊,“略有耳闻。当时倒戈的人据说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妻是范家的人。”
玉泽轻笑一声,“你知道的确实挺多,不过比选过后他自知无颜面对,自请去边境当了一名戍边守卫战士。几年前听说当了父亲,也算一个好的归宿吧。对于倒戈这个事情,组织上没有过多的声张,只有双方参与的人知道,他的结局才算圆满。”
“后来,范围条件在更为年轻的学生里展开,范家又频频拿这件事讥讽,江家和权家渐渐合并,成了一支队伍。国际学校的大张旗鼓其实是为了掩护,掩护江家和权家为军队挖掘人才,他们将可造之才选出送到别的地方密训,这样才能保证军队经久不衰,而这些,风云人物榜上的人是知道的,并且他们也愿意为此努力。他们说:为国家之崛起,义不容辞。”
神风扣好纽扣,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妖娆的面容,“密训的地点是大关岛?”
玉泽用手拂下了少年炸毛的墨发,“是,是在大关岛,但大关岛也是一个秘密,进与出他们都不知。只有带他们进去的人才知道。”
神风眼神微闪,眼睑也垂下了,“自从何慕以后,我就没有再踏入大关岛,也不知道现在又有外人可以进去了......”
玉泽将少年的手放置他的胸膛之上,“你要相信杞君的判断,也要相信信任的存在。你感受到了吗,就像我的心一样,还有很多人,他们的心也都是坚定的,千里江山,万世挚爱,他们始于信仰,成于奋斗,归于人民。一寸山河一寸血,万里山河万里魂。”
这份爱国情怀是存于血液里的,不是谁能够轻易改变的。
神风感受着那颗火热的,跳动的心,闭了闭眼,道:“我不排斥。可是,姑父身上的十颗子弹孔,三十七道伤痕,一双腿,一对粉碎的膝盖骨,这些…谁来还?”
“你相信吗?他会来找我的!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玉泽揽着少年,不停的拍着他的脊背安慰他:“不想了好不好?我去帮你讨,我去帮先生讨!你不要想了好不好?”
“亦约……我记得姑父的事,可姑父从来没有入过我的梦……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先生不想让你难过,想让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玉泽语意暖暖,“你忘了我们都想你快乐,都想你幸福,也都不想你去操那么多的心。先生和家里的人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可以真正的当一个孩子。可是这些年你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孩子,甚至超过了我们。我们能做的就是少让你做一些事情,然后满足你的所有需求。就像你曾经告诉我,你想要看蓝天,想要去飞翔,所以我报了飞机的驾照,现在我已经能够穿梭在天空云朵之间,而你,已经折断了羽翼不想翱翔于天际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还是希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好的坏的,只要是你想做的,只要是能让你开心的,你都可以放手去做。出了任何事情,我们帮你兜着。”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两人的身上,温暖又圣洁,安逸又美好。
神风趴在玉泽的肩头,“亦约,我有没有说过你太宠我了,你都把我宠坏了,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我的身边,好像我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画个画写个字,就连父亲的小花园你都要亲手打理。你给了我无限的宠爱,给了我无限的关怀,只是为了让我开心。”
“我的世界以前是只有父亲,现在你们都在我的身边,陪我兴风作浪,陪我嬉闹玩耍,给我无限的自由、宽容和任性。”神风双手环抱了一下玉泽,继续道:“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出现了千叶四个人,出现了你,出现了启爷爷。好像有你们在,什么事情都不用愁,也不用去做。只要我有需要,你们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小的时候我总是离家出走,最后找到我的总是你们,我被绑架,救我的是你们,我被拐走,救我的是你们,我被刺激昏迷,救我的还是你们。杞家庇护了你们,你们保护了我。”
“亦约,我把你的数据抹除,好不好……”
玉泽轻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你的这番话我本该是欣慰的,可是我忍不住心疼,我初初见你的时候,你才一点大,那个时候的你也不活泼,也不愿意多说话,每天正正经经板着一张小脸,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样。训练,被罚,然后再训练,好像你的生活,除了这些再无其他。慢慢地接触久了,我发现你会笑,会坚持,会亲近,唯独不会难过,不会哭。后来我知道你只是不会在我们面前哭,你的哭泣都在长情面前,都在那些个黑暗里。我自愿去采集信息数据让自己完完全全属于杞家,属于你。为的就是能够光明正大的保护你一辈子。”
玉泽让少年正视他,“正如我前面所说的始于信仰,也忠于信仰,爱国向上之心从来不变。但在此前,保护你,是我的信念,也是我活着的理由。”
神风双眸染上颜色,连连摇头,就连声音也带了异样,“我不想成为你活着的理由,也不想成为你的信念,我只想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地方,不想有任何人为此放弃生命。我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六百多条人命,已经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姑父的死让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应该是见过的。现在我又知道了父亲的死,你猜我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和感觉?”
“雪崩于天地,万物被掩埋,又融化于阳春,生机蓬勃向上。如冬雪之寒,如夏阳之炎,冰上煎熬,火上炙烤,来来回回,一团灰……”
神风执手向上,“我发誓,今此以后不再让任何人为我牺牲,不再让任何人为我放弃,若有人执意如此,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不知是不是眼花看错了,玉泽竟然看到了有道光隐入神风的眉心处。
玉泽把他的手拉下,“时间不早了,接到千素的消息,你的早饭要等喝完药之后才能吃,现在我们该出发去帝家了。”
神风望着玉泽逃避的身影,心里很难过,也很痛,他以为的真相并不是真实,父亲用两段语音告诉他,他早已离开自己,更离开了他最爱的杞君身边。
杞君的痛苦远比他多的多,杞君能维持常态,他又为何不能?活下去才是父亲所希望的,才是杞君想看到的,才是杞家更多人所期望的。
玉泽说的风云名录的事他已经猜到了,玉泽不愿意过多深入,是怕他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了。
风云名录其实就是大关岛的入选名单,那里培养的都是爱国志士,都是国家栋梁。
大关岛的密训有很多很多年了,一直都在为国家安全及发展做努力。
据他所了解的新国历史,建立新国之前,自大关岛离开的人,鲜少有存活下来的。他们参加革命,他们与强权政治作斗争,他们早已将个人荣辱及生死看淡,他们为国为民毅然决然踏上革命之路。
杞家有一卷《国之觉醒》,开篇是这样写的——
[历史长卷让懵懂无知进入净善敬爱
一部部史书典籍透过双眸融进心海
千里江山,万世挚爱
一代代先烈以一腔热血忠诚铺就无数条警醒之路
正如先烈陈先生目睹底层人民的残酷生活后说的话:“我为了他们,能够像人一样的活着,为了他们能够拥有人的权利,人的快乐,人的尊严。”
为此,他们宣誓
“为了让你们不再流离失所,为了让我国的老百姓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为了让穷人不再受欺负,人人都能当家做主,为了人人都受教育,少有所教,老有所依,为了中华民富国强,为了民族再造复兴,我愿意奋斗终生!”
一段段故事以血肉谱写,一搏天地华宇,不畏强权压迫
一寸山河一寸血,万里山河万里魂
为中华之崛起,多少人付出了生命
“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历史在心里,中华在心里,昂首苍穹,红旗飘扬,满目山河,皆是繁荣。
北斗、天眼、天宫、天问、航空母舰一系列的科技成就让世界看到中华
今日之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系,世界第一工业国和世界第一大农业国家,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也是许多国际组织的重要成员,被认为是潜在超级大国之一。
我们的国家正在崛起,我们的民族正在腾飞
这个中华盛世,如诸君所愿]
也许,他不应该拘泥于自我,遥想过去种种,这个中华盛世对他来说也有特殊的意义。
一个十年之约,一个五年计划,一场生死离别,一切小我都不抵为国捐躯的先烈们。
他们的记忆,他们的故事,才是延续发扬风云名录最重要的精神传承。
他理解杞君了,杞君迟迟不愿离去,是因为这片土地,这里的人。父亲爱杞君,也热爱这片土地,受父亲影响,杞君才会开启大关岛,才会在关键时期出手相帮,才会在新国建立后隐匿,并且撰写了《国之觉醒》,《共和国之辉》,《道路万条》之《新国之路》。
父亲,杞君,神风明白了,神风会好好的走完这一生,也会利用自身去帮助更多的人,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这个盛世历经几代人,风云名录也会一直续写下去,这次的比选,可以赢得毫无悬念。
因为——
他是杞家少主,大关岛第四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