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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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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山这次出门一点都没有磨蹭,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倚红楼。李二牛正百无聊赖的在门口与别的帮闲瞎聊,冷不丁就瞧见杨青山往大门里跨,他立马来了精神,迎了上去。

只是没等他说话杨青山便开了口:“二牛,王二爷还在里院吗?”

“当然在呢……”

“那行,我找他去。”没等李二牛再多说点什么,杨青山立马就往里走了。

李二牛挠了挠头喃喃道:“怪哉,怂货这回办事咋这么利索?真可惜,又少了个乐子!”

王老二和王大刀疤此时正叫了两个女子陪着喝闲酒,见杨青山进来便叫两女子下去了。

杨青山连忙拱手行礼:“二爷,我回家把事情的缘由给我爹一说,他老人家才知道我大嫂做错了事,他很生气呢!

二爷,我爹说了,既然我那侄女倩琳已经与卢公子定了亲事,她就该是卢家的媳妇,劳烦二爷转告卢家亲家,请他们定个嫁娶的日子,咱们把婚事办了。”

王老二似笑非笑:“哦,原来杨老爷不知情呀,我就说嘛,杨家有两位官老爷,读书人哪,怎么会不知晓礼仪廉耻呢,我们这些糙汉子都知道人无信不立的道理,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没道理不知道嘛。”

杨青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二爷,这回我们杨家是很有诚意的,我爹说了,这件事他亲自过问,与卢家结亲是喜事,必定风风光光的把人送到卢家。结亲是结通家之好,以后做了亲家,又都住在平城,咱们还要常来常往的。”

王老二淡笑:“行吧,有诚意就好。事情早了早安心,卢家正好有人在我府上,这样,你回去转告你爹一声,明日卢家就上门来定日子。杨青山,我不希望出什么岔子,卢家更不想,你回去给你爹说明白了。”

盯着王老二的凶眸,杨青山心里发毛连连保证:“二爷放心,这回有我爹盯着不会出岔子的,他老人家已经去安排嫁娶的事了,也会敲打我大哥大嫂,现在就等着两家下定呢。”

“但愿如此吧。刀疤,你在这儿守店子,我回去办事。”王老二起身就往外走。

杨青山急了,连忙追着跑:“二爷,二爷,你答应的那借款条子……”

“着什么急,等人过了门我自会找你,现在给你,想什么美事呢!哼,谁知道你们杨家会不会临时又变卦。”王老二冷冰冰的扔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了。

王大刀疤抄着手回到了房里,临进屋大吼了一声:“小三子,叫个姑娘来陪疤爷喝酒。”压根儿就没人理会院子里的杨青山,他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卢家的确有人在王老二家,两个人。

一个正是与杨家联姻而不成的卢家妇人卢巧珠,当初正是她与黄玉蓉为彼此的儿女联姻接洽的。

另一个则是卢氏本家来的,此人叫卢世平,卢氏在平城的事由他决策,他与卢巧珠多少沾了点亲,也是给卢巧珠帮忙撑腰出气的人。

事情得往以前说起。

卢巧珠是卢氏的外嫁女,血缘关系已经很淡的那种,因此卢巧珠嫁的并不好,夫家也姓卢,但只是临近平城一个小镇的庄户。

卢巧珠常常打着自己卢氏女的身份与人结交,因她不做田地里的活,平常还好个打扮,看起来倒有些富贵人家夫人的仪态。

卢巧珠在家里很好强,老实丈夫经常被她欺辱,家里的活全揽干净了还经常挨骂,做丈夫的根本管不住她。

母子俩经常在城里晃荡,儿子卢宝清的性子随了母亲,好吃懒做学了个十足十,后来给城里的富家纨绔做了跟班,经常混迹于花街柳巷,又学了个油嘴滑舌。

花楼的姑娘们喜欢他那张巧嘴,有时候还留他过夜,都不用他掏银子的,当然他也没有银子。

儿子一天天成年,卢巧珠也开始忧心起儿子的亲事。托了不少媒人,可惜知悉她家情况后最后都不了了之。谁让她家里就只有几间破房子,田没几亩,牲畜都没两只。最主要的是她们母子俩都没有个好名声。

但是有一天卢巧珠却是遇上了好事,有个富贵妇人知道她是卢氏女之后对她大献殷勤,两人姐妹相称,“好姐姐”又是请吃喝又是送东西,几件首饰几身衣裳,把她打扮的甚是光鲜亮丽,还带她认识了几位贵夫人。

常年混于市井,卢巧珠绝对是个会察言观色,能说会道的,不知她底细的人眼神不好的还真会把她当富贵人家的夫人。

几场聚会下来,她就结交了几个“朋友”,还结识了一个“本家”,有官场背景的杨家三儿媳卢玉珊。

妇道人家在一起,最喜欢聊的除了是非就是儿女们的亲事了,卢巧珠也不例外。

和新结识的“好姐姐”一唱一和对自己的家和儿子一阵瞎说浮夸之后,没想到居然有了意外收获,卢玉珊对卢宝清很看好,直言要送他一场好姻缘。

没隔多少天卢玉珊便约了个酒楼相见,带着她的大嫂黄玉蓉,卢巧珠也带上了“好姐姐”以及新结识的几个贵夫人一起赴约。

此次会见相谈甚欢。谈到高兴处,杨家的掌家夫人黄玉蓉和卢巧珠在一众贵人的见证下,彼此交换了儿女结亲的信物。

出了酒楼的门卢巧珠都不敢相信,以自己家的条件居然能攀上平城有名的官家大户杨家,还是与长房嫡女结了姻亲。亲事快的不可置信,连交换的信物都是”好姐姐“送的。

但是没多少天,醒神过来的杨家便派了人打听卢家的情况,这一查探卢家的底全泄了,杨家便再也没约写婚书的事。本来是蒙来的亲,卢巧珠也畏惧官家,以为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没想隔了一段日子,平城便爆出了杨家的丑闻,杨家长房嫡女杨倩琳为了夺二房妹妹杨倩芸的亲事,居然狠心将嫡妹推到了水池子里,差点导致一条人命。

卢巧珠当时还庆幸,幸好只是议过亲事,这么凶狠的女娃子若是娶进了自己家,她家得被害成什么样子?

却不料没几天市井间就爆出杨家这个女儿本来与卢氏结了亲,却因为杨家觉得卢氏不如郑氏,便弃了卢氏子。

这下卢氏不干了,五姓七望都是名门显贵,谁也不觉得比别家差,小小杨家分支做这事是在踩卢氏的脸面,于是主理平城事务的卢氏本家卢世平便让人将卢巧珠找了来,一定要为她撑腰出头。还要借此机会把卢氏的脸捡起来。

卢巧珠畏惧本家的强势,卢世平告诉她,只是为了折辱杨家才这么做,且还会为她那个贫穷的小家谋利益,婚后也随便她这个做婆婆的折腾,她便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反正儿媳妇不好找,蒙到一个算一个,能生孙子就行,不行了以后换就是了。

没有人知道,卢巧珠结识的那个”好姐姐“是郑家郑文铄的手笔。

郑文铄迫于长房的吩咐与杨家联姻,孙子郑元浩是他们荥阳郑氏有名的麒麟子,郑文铄对这个孙子的喜爱是远远优于所有儿孙的,亲事自然非常关注。

对结亲对象家特别是未来的孙媳妇作一番查探,因为儿子偶然办事不力被皇家打压就因此生出诸般不满,他深深的失望了。

直接拒绝长房的安排是非常不利于亲族关系的,郑文铄便想了个辗转的办法。杨家二房的男丁个个前途远大,他便将主意打到了二房的那个女娃娃身上。

卢巧珠这个人是有一次儿媳妇闲话时当笑话说起的,那是一个顶着卢氏名头在平城招摇撞骗的庄户妇人。

郑文铄憎恶杨家的嘴脸,便叫了儿子手下一个能言会道的媳妇子故意去接近卢巧珠,引她与卢玉珊认识,结交,然后促成那个眼光短浅的黄玉蓉改变亲事。

果然,杨家的两个蠢媳妇被能言会道的卢巧珠蒙蔽,又有旁人起哄,两家居然当场就交换了信物。回去后激动的黄玉蓉怕卢家的好亲没了,匆匆忙忙间硬生生的把与郑家的亲事推到了二房,还生怕郑家反悔,同时让中间人把婚书给换好了名字。

岂料,杨家随后才知道卢巧珠就是个嘴上的花架子,没一丁点家底,所谓倚靠的卢氏不过是扯虎皮,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黄玉蓉和卢玉珊都懵了。

而郑子锐被打压却只是短短时间的挫折,以郑家的手腕起伏是很容易的事,不到半年时间就翻了身,官位还更进了一步。

黄玉蓉后悔极了,耍手段想把亲事夺回来,便有了杨家二房女儿的祸事。没有人知道有一条鲜活的性命因为这桩亲事没了,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一个异世的灵魂得以重生在这个人世间。

王老二打马飞奔回家,跨进厅堂前脸上浮起了真诚的笑容。只是他那张脸生的实在匪气,明明是想展现善意,好感,硬是给他表现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厅堂上首坐着卢世平和王家老大,元日是互相拜年的时候,王家老大专门请了卢世平来喝酒,其用意是给卢氏上缴的东西里,他要私拿一份给这个卢氏在平城的话事人。卢世平也明白所以愉悦的应邀而来。

隔桌坐着些妇人,卢巧珠和儿子卢宝清也在。自从知道王家这个平城一霸是卢氏的下家后她们母子就有了好去处,当然王家也不介意偶尔收留一下这个破落户,也就是给一点吃食而已。

王家老大一见王老二,那张差不多长相的脸就黑了:“店子里这几天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你这懒货躲回来做什么?”

王老二也不计较自己哥哥给的没脸,都是糙汉子没那么讲究,顾自一笑来到卢世平面前,拿起酒鑵子给卢世平满上:“卢哥,你要我办的事,成了!”

卢世平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嗬,这就成了?唉,杨家……你也坐下喝酒。”

王老二应了声坐下,自己倒了一碗喝嘴一抹笑了:“那杨青山就是个怂货,我原以为多少要起点波折的,谁知给他一吓就怕了。颠颠的跑回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跑回来了。跟我说杨旭宁不仅答应我们的要求,还要补足礼数风光出嫁,啧啧,官家人咋就软蛋成这样了?”

“你个驴蛋货,杨旭宁是怕咱们家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是圣上已经平定的天下,你还当是前些年哪,平头百姓也敢提刀挣命。

杨旭宁那个老驴蛋怕的是卢哥家的卢氏,我们不过是借光!你是不是笨!“王家老大一巴掌拍在王老二的头上。

“不是一回事吗哥,咱投了卢哥就是一家人,是吧卢哥?”王老二也不生气。

卢世平点头,哈哈大笑:“对极,你我一家,不用见外。”

王老二又给卢世平满上了酒:“卢哥,杨青山说杨旭宁已经在安排成亲的事了,你也说了事情越早了越好,所以我给杨家说了,明日就找个中人去杨家定亲事去。”

“杨旭宁知晓厉害,他应允下的事倒是不敢乱来。但是你们不知道他们家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蠢,谁知道又会干出什么事来,卢氏的名头可不能因为那几个蠢货的脑子再次受损,连累到我。

我倒是有个建议,得让她们怕,只有知道怕了她们才会乖乖听话,明白吗?”卢世平冷哼道。

王老二嘿嘿直笑:“卢哥,让人怕我很擅长啊,花楼和赌坊里的杀才手段多的很,哪个外来的经过他们的手不得乖乖听话的?交给我吧!”

卢世平点头,便对隔桌的卢巧珠说道:“明日你随中人去杨家把婚书先写了,成婚的日子订的越近越好,十日后就是双日子,干脆就那天吧。

对子,你家那房子收拾起来也来不及,这样,我在城东头有个小两进的院子,先借与你们办婚宴。”

“好好好,堂哥安排的极好,我都听你的。”卢巧珠大喜,她家房子太破了,用那个房子办婚宴真的太没排面。现在好了,有了好房子她就有脸面请好姐妹们来观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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