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纸条,当她看到那用墨笔书写的“两万余”三个字时,瞳孔骤然紧缩,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敖霄望着她不同于往日的神色,不由得问道:“萱儿,怎么了?”
闻言,庄子萱才抬起满是复杂的双眸,那其中有惊讶、有不解,甚至还带着几分转瞬即逝的怀疑。也不卖关子,她直截了当的道:“我觉得这患病人数不大对劲。”
敖霄这几日一直在外面忙着镇压百姓,对府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曾知晓,随即沉吟着问道:“这从何说起?”
“你有所不知,昨日李大人统计上来的人数才刚刚一万出头。这才短短一日过去,竟然又涨了1万。这速度增长之迅猛,根本不符合常理!”
虽然此次疫病传染性不弱,可一日增长一万人,在交通不便利的古代无异于天方夜谭。敖霄剑眉一拧,声音微冷:“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疫病,致使更多人染病?”
庄子萱面色有些沉重点点头。“恐怕是这样,否则这数字该怎么解释?”
虽然不想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得不这么想。她原以为只要能研制出解药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如今却觉得自从来江南之后,很多事情忽然变得破朔迷离。好像有双邪恶的大手一直在背后操控一切。而他们只是其中的棋子,任人摆布,却还无从得知真相。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故意散播疫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凌乱的思绪将她整个人笼罩着,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根本理不出最初的那根线头。房间中一时陷入了死寂,两个人的神色都凝重异常。过了好半晌,敖霄才沉吟道:“萱儿,你莫要为此事担忧。你只需尽力研制解药,我会派人去调查此事,若真有人在背后下黑手,我绝不会放过他!”
庄子萱听着那铿锵有力的许诺,也一扫方才的沉重,重重的点点头。无论是否有人动手,只要她尽快研制出解药,便能破了那人的阴谋!……两日后的下午,在不眠不休的努力之下,庄子萱终于在众人的帮助下研制出解药,并率先给一小批百姓试用。经过试药,在确认此药无副作用且能彻底抵制疫病的情况下,她终于将配置出来的解药交给李大人,让他分发给整个江南地区患病的百姓们,也将濒临死亡的柴爻从生死线上救了回来。经过两日的调养,柴爻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为此,他对庄子萱更加死心塌地,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她千百倍的好,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这不,刚一好转,他便来到庄子萱房中,忍不住想要向他吐露心声。可话还没说出口,竟然被从外间回来的敖霄撞破,并疾言厉色的将他赶走。两个人互不相让,大有一副要比试一场的架势。就在剑拔弩张之时,外面传来敖忠的冷漠的声响。“侯爷,您让查的事有消息了。”
听得这话,庄子萱率先反应过来,目光望向敖霄,两个人只短短对视一瞬,敖霄这才后退两步,冷声道:“五殿下,我二人还有要事相商,你在这怕是不方便。”
柴爻为着没能将真心话向庄子萱倾诉,本就存着怒火,如今听他再次出言赶他走,眼中恼怒更胜几分,怒气冲冲的道:“这是萱儿的房间,你凭什么赶我走?”
敖霄听到“萱儿”二字,目光陡然转冷,就连周围的空气都瞬间降到冰点,让人忍不住发颤。庄子萱见状,连忙拉住敖霄的手臂,冲他摇摇头,随即又对着柴爻道:“五殿下,你别介意,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若是想听便留下来一起听一听也无妨。”
柴爻听得这话,眸底走不走划过一抹得意,看来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可敖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跟个孩子似的拧紧眉头,反驳道:“萱儿,你……”“好了。正事要紧。”
庄子萱却拦住他的话头,拽了拽他的衣袖,冲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敖忠扬了扬眉。“敖忠,快说说都查到了什么。”
感受到她撒娇一般的亲昵举动,敖霄这才作罢,率先做到椅子上,等待敖忠得到的消息。庄子萱见状,冲着柴爻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几个面色各异的人都坐下,敖忠这才沉声禀报。“李怀仁连同他的手下都不知所踪,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很痕迹。”
庄子萱早便料到会是如此,李怀仁狡猾多端,必然早就知道待疫情过后他们会抓捕他,又怎会傻到坐以待毙。敖霄自然也明白,只是他有些心有不甘,暗暗攥紧拳头,冷声道:“竟然有被他跑了!”
过了很快,他便又恢复如常,话题一转,继续问道:“那故意散播疫病之事可有什么线索?”
敖忠一听此话,连忙应道:“属下正想向您禀报此事。”
“属下带人辗转几城,查到确实有人在故意散播疫病,只是那伙人十分狡猾,藏头露尾的,属下跟了好几日才捉到一个。只是无论如何严刑逼供,他都不肯吐露一个字,还请侯爷示下。”
敖霄闻言,却丝毫也不见气馁之色,眼底抹过凛冽寒意,揉搓着手指道:“哦?是什么样的硬骨头,带过来我亲自审!”
很快,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人便被押了上来。虽然这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可庄子萱却看到他那双充满怨毒与坚毅的双眼,一看便知道是个硬骨头。还不待他们发问,那人便高高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说一个字,你们便死了这条心吧!”
庄子萱心头一紧,只觉得从这人身上只怕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可敖霄却眼也不眨一下,起身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宽大的手掌登时捏在那人的肩上。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那男人原本坚毅的面庞登时变得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