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就死于户部。原文里,盛家也死于户部。与她与盛锦荣,户部都不是什么福地。她很不愿给盛锦荣和户部搭线,若是让户部官员看上他,调进户部,很容易走上原结局。但依裴珩所说,势必绕不开户部。得想个办法,让户部对盛锦荣绝了指望。苏启音憋主意的心思全被裴珩听去。回去的路上,依旧坐着来时的画舫,天色渐暗,河上画舫掌灯,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很是漂亮。苏启音站在灯笼下,被灯光笼罩着,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裴珩站在门廊下,静等着她玩够,一并进了船。桌上摆了许多样式的小食,还燃了香烧着火炉,同白日来时截然不同。“你还挺会享受!”
苏启音喜滋滋地拿起一块糕饼,咬了一口。“少吃点。”
裴珩道。苏启音睨他一眼,“虽说今天还不错,但说到底还是出来办公务,可不算出来游玩!”
她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实际上,她玩得很开心。裴珩百忙之中操持一日行程,她很满足。画舫里虽然窗子单薄,但炉子烧的旺,暖洋洋的,船体摇摇晃晃半晌,苏启音睡着了。直到靠岸时船猛地一荡,她幽幽转醒。“到了。”
裴珩接过她递来的手,将她从软榻上拉起。下了船,苏启音才发现这不是他们白日上船的地方,而是位于燕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对面就是燕州城最大的酒楼,临江轩。裴珩径直往临江轩里去,苏启音一把抓住他。“去哪儿?”
“用膳啊,你不饿吗?”
裴珩看了眼临江轩的大门,又投来看傻子的眼神。苏启音怔怔地松了手。她还以为今天就结束了呢。临江轩内布景独特,潺潺水声混着草木清香,配上曲折的凭栏装饰,格外雅致。他们一行人刚进门就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临江轩向来是燕州城有头有脸的人才能来的地方,因为不但菜价贵,而且茶艺突出,没点权贵熏陶都不敢踏进大门。可就算临江轩里做的都是富户,此刻也被他们一行人比了下去。不论气势,单轮前头男女的那张恍若画中人入世的脸,便足以让人惊掉下巴。苏启音常年被人注视惯了,根本不在意,乐呵地扫视周围环境。倒是裴珩被人瞧得难为情,稍微加快了些脚步,往楼上去。大堂散席的人们就目送着他们踏上了楼梯,一楼,二楼,然后消失在三楼的拐角。大堂开始议论纷纷。“这是不是包了今夜望月台的主啊?”
“三楼只有包了望月台的人才能进,当然是啊!”
“上次开望月台还是半年前知州大人过寿宴请,听说还是卖了官府一个面子,只掏了一半银子包下的,若是私下,一夜得要五百两啊,这得是多有钱的主……”“咱们燕州何时有这么年轻又有钱的门户了?”
苏启音趴在三楼楼梯后面,听着一楼二楼传来的议论声,狐疑地回头看某人。“五百两?”
太败家了吧!“钱多没处花。”
裴珩语气淡然。“……”行,算她多管闲事!听完八卦,苏启音理了理衣袖,依旧睨着他,“你不是最不喜欢高调吗,这样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
“是他们大惊小怪。”
裴珩伸手,将苏启音轻拽到身边,“理那些闲人作甚,来这边。”
两人拐了个弯,便看到了别人口中望月台的全貌。一半露天,一半室内,无论何处,都挂满了亮堂的灯笼。与下面两层幽静昏暗的气氛截然不同。